一五中文网 > 乱世猎人 > 第三十二章 智斗魔门

第三十二章 智斗魔门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五中文网 www.15zw.com,最快更新乱世猎人最新章节!

    第三十二章 智斗魔门

    阴影之中,凌通迅速爬上树,与萧灵选了一处横杈,挤入暗处,若非在大树之侧,抬头上望,则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此季正值腊月,树叶已经落光,虽然没有树叶的掩护,但夜色掩护的效果也并不逊色。

    小木屋依然很寂静,倒是几只狗却狂吠不停,篝火依旧燃得极旺。

    那数十人身形一至木屋七丈范围之内,就呈扇形散了开来,神情极为紧张,但也渐渐对小木屋成包围之势,并不断缩小包围圈,至四丈许,全都刹住脚步,若一群觅食而噬的野狼般,紧紧地盯着猎物。

    那几只狗仍在狂吠,但却不敢攻击,似乎也嗅到了那浓烈的杀气,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逼近,竟有些畏怯地缩在一角,狂吠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陷入沉默,偶尔低“呜”一两声。

    木屋并不是很大,但却没有任何动静,自那几人蹿入木屋之后,便若陷入了死寂一般,静得让人有点窒息之感,唯有凄厉的北风仍在呼啸嘶鸣。

    凌通也感觉到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闷战,不愠不火,半点热闹劲也没有。不过,他已经深深感觉到,这份热闹迟早会到来的,只是心中暗想:“我是不是应该帮一帮剑痴他们呢?这些人又是什么来路,武功似乎都并不弱。”

    “朋友,还不出来吗?若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可要不客气了。”一道极为雄浑的声音传入凌通的耳朵。

    凌通暗自吃了一惊,这人的功力可是极高,只怕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何还能助剑痴?只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难道又是刘府之人?可是说话的音调却有些不一样。

    “这人我认识。”萧灵把小嘴凑到凌通的耳边低声道。

    一股淡淡的幽香杂着热热的气流,使得凌通心头一荡,但他却知道,只要自己稍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发现行踪,那可不是好玩之事,说不定还会小命归天。于是只好强压住心神,低问萧灵道:“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他是平北侯府的外务总管昌久高,专门为平北侯处理一些外务,而平北侯是郑王的人,郑王又害我靖康王叔,所以这些人不是我的朋友。”萧灵充满恨意地道。

    “奇怪,你们不都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要相互残杀呢?真不明白他们的心是怎么长的。”凌通不解地问道。

    “皇族中就是这个样子,谁也没办法。”萧灵无奈地道。

    “那平北侯又是什么人呢?”凌通忍不住问道。

    “平北侯叫昌义之,当年因稳守钟离,以三千人马抵抗北朝数十万大军,后与韦睿大败北魏南伐大军,就那一战让北朝元气大伤,无力南伐,才成为军中重要的人物。”萧灵小声地道。

    凌通对这些可是半点也不知道,也不怎么喜欢去注意战争方面的事情,更没有蔡风那种天生的军事天才。与蔡风那对天下形势了若指掌的气魄相比,他的确仍是个小孩子,这也便是蔡风的可怕之处。

    天下间,像蔡风这样的奇才,的确找不出第二个,他天生就是最佳猎人的材料。

    “他是南朝的人,怎会跑到这里来呢?难道他们不怕官兵来追捕他们吗?”凌通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萧灵也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道。

    凌通心中暗自好笑,如此询问萧灵自然是没有结果,暗忖自己怎么变得糊涂起来了呢?

    “若是再不出来,我们可要放火烧屋子了。”昌久高冷冷地道。

    “哈哈,你想烧吗?烧呀,放火呀,‘失魂草’熏人肉的味道肯定极好,到时候,你们一人吃几块,别忘了我们的好处就是了。”一道极为悠然的声音自木屋之中传了出来。

    接着木屋之中涌出一阵哄笑,似乎他们都对生死毫不在意,抑或知道对方根本不敢放火。

    昌久高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也似乎的确被对方的话给震住了。

    凌通却一惊非同小可,心中又自大喜,暗忖道:“怎的木屋之中会有失魂草呢?若拿失魂草来制造迷香,或加入一些到蒙汗药中去,那岂不是可以制出天下最厉害的迷香?哇,怎么也要想办法弄上一些来。可是他又有些奇怪,这失魂草乃是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而且十数年才能开一次花,开花一载便会枯死,而未开过花的失魂草只能算是劣品,唯有在开花之后,而未枯死之间的失魂草才最具神效,可以想象出失魂草的数量极少,要想弄上一些极品的失魂草也还真不容易,却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弄来的,又拿来干什么呢?”

    “总管,他们不出来,我们就以石块将他们的木屋砸烂,不相信他们会不出来!”一名汉子望着木屋冷冷地道。

    “他好像是叫昌富。”萧灵又低声对凌通道。

    凌通心里却暗惊,若是用大石块砸木屋,只怕木屋真的经不起几下子,到时候那些人该怎么办呢?

    木屋之中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昌久高狠声道:“你们听到没有,只要你们交出失魂草,我们可以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你们的过失,但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只好不客气了。”

    木屋之中又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道:“我们什么酒都喜欢喝,平生爱酒,敬酒只那么一杯,而罚酒却是三杯,看来还是罚酒划算一些。”

    凌通和萧灵有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望向昌久高,果然见他大怒,昌富极知趣地一挥手,便立刻有十余人去搬石块了。

    这里的地面似乎清扫得十分干净,除杂草和灌木之外,却并无大的石块,想找一块稍大些的,都要退出十数丈,那是个不大的乱山岗,大小石块倒是极多。

    凌通心中暗想:“要是自己能够帮助他们的话,大概也只能利用这个机会了,可是那样自己的行踪就会暴露,如果只有自己一人,自然不会害怕,但身边却有萧灵,可不能连累了她。”是以只好打消去对付那些搬石块之人的计划。

    良久,凌通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了。

    也的确有些不对劲,连昌久高也感觉到了,因为那些去搬石块的人,一个都未曾回来,连半点声息也没有,就像是被这寒冷的冬夜给吃掉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那乱山岗之中有很多石块,而且与这小木屋的距离只不过是十几丈远,虽然是在黑夜之中,但那些人也不应该到这个时候还未回来呀。

    昌久高扭头望了望那黑沉沉若墓冢一般阴森的乱山岗,心头禁不住微微发寒。过了这么多时间,就是走上三五个来回也足够了,可是这搬石块的十余人,竟然没有一个回来,只凭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心寒。

    昌富吸了口凉气,皱着眉头低声道:“总管,只怕情况有些不对。”

    昌久高望了望剩下的二十余名属下,低声吩咐道:“你带几名兄弟前去察看一下,小心一些。”

    昌富心头也有些发毛,那十几名兄弟都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呢?而他前去,又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呢?但他根本不能犹豫,因为这是昌久高的命令!

    昌富也是个极为小心的人,领着五人,向着乱山岗呼叫了几声,但声音全都融入空荡荡的寒风之中,根本没有人回应。

    行进数丈,乱山岗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片,找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凌通也感到大为奇怪,这十几人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难道是陈志攀他们的人?可这又有些想不通了,只是这黑漆漆的夜晚,便是凌通的眼力再好,也无法看清乱石岗的景况,但既然有人已经帮他出头了,他自然乐得在树上纳凉。

    “吱……吱……”木屋突然门墙齐开,现出密密的一排箭孔。

    昌久高还来不及呼叫,劲箭已经怒射而出,密密麻麻,显然是有备而发。

    昌久高诸人都并未带来强弓硬弩,也不知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追来,根本未曾备有劲箭,但剑痴却是装备已久。

    这突然而起的攻击,又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中,昌久高的属下虽然武功不弱,可事出仓促,也立刻有数人中箭而倒。

    惨叫之声立刻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昌久高根本不知道木屋之中究竟有什么安排,抑或有什么样的人物,因此不敢贸然闯入,于是只得退后、躲闪,他根本没有更好的应敌之法。

    昌富那头也突然发出几声惨呼,跟着又是几声闷哼。

    凌通很快便看见昌富惊惶地暴跌而退,跟在他身边的五名弟子,只有两人未曾倒下。

    再定眼一看,昌富已一跤跌倒,“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极为沉重的内伤。

    昌久高脸色极为难看地掠到昌富身边,却并未发现有任何敌人的存在,禁不住暗惊,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高手暗伏!”

    木屋之中再一次陷入寂静,那箭孔之中只可以看到黑暗,没有半丝动静,但昌久高那些属下却心弦绷得极紧极紧,也不知道木屋之中会再有什么攻击,他们未得到对木屋进攻的命令,更不能放火对木屋进行焚烧,而搬石块砸也已是不可能,竟在刹那间变得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办才好。此刻昌富再次受伤,只让他们心头发寒。

    昌久高的心头也在发寒,对方竟能够在一招之内将昌富击成重伤,单凭这一点,就已经可以肯定对方是一个可怕到极点的高手,而对方却又是在什么地方呢?这完全是难以想象的,对方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中逸走,定是借着夜色之助。

    一个高手本已经很可怕了,一个不择手段、隐于暗处的高手却是更可怕。

    “烧掉这些草!”昌久高怒吼着吩咐道。

    那些人总算是找到了事情,这时风大,而且茅草和灌木又干燥,若是放一把火,肯定会烧得一点不剩。

    凌通也大惊,若是这样,只怕他也再无法遁形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些人迅速拾来篝火之中的柴棒,朝着茅草灌木四处烧了起来。

    凌通大急,小声地道:“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我们,咱们用箭射他们!”

    萧灵立刻会意,小弩轻张,对准一名正在不远处引火的汉子射去。

    劲弩无声无息地透入那人的后脑,他到死也不会想到,敌人就在他的头上。

    “呀……呀……”数名正在放火的汉子突然发出一阵惨叫,有几人随即倒下,但有几人却是蹲着身子惨叫不已。

    受到攻击的竟是几只巨大的兽夹,那锋利的铁齿扎入骨肉之中竟也不发出声响。

    火光越来越大,昌久高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今夜之局,自己等人竟是掉入一个陷阱中来了。他们根本就未曾与对方正面交手,便已经死去了二十几人,他如何能不惊?

    惊骇加之大怒,使他更为清醒,因为他知道,今夜若不能让对方显身,那么他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死!

    “烧屋子!”昌久高喝声道,却并未曾发现凌通与萧灵的存在。

    凌通心中暗自担心,若是这些人什么都不顾地烧房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而自己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杀死剑痴与陈志攀诸人?可是自己若出手,对方人多势众,且都是高手,自己和萧灵肯定只会是死路一条,除非剑痴有足够的力量对付敌方剩下的二十余人。

    “呼……呼……”昌久高那些下属对烧那片荒草倒是生了畏惧之心,但让他们烧这小木屋却是胆气十足,也恨意十足。

    “通哥哥,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萧灵在凌通的耳边低声问道。

    凌通却有些为难。

    木屋着火极快,虽然并未浇桐油,可顶部却是干得不能再干的茅草,自是一遇火源便丝毫不能抗拒地着火了。

    凌通的脸已经被火光照得极红,只是对方仍未曾注意到这棵树上有人而已,但凌通的心已经绷得极紧极紧,如果这样下去,即使自己不出手,也会被对方发现,到时候,他们岂会不找萧灵麻烦之理?说不定真还小命难保,而此刻若出手,鹿死谁手还不能定论呢。

    那二十几人已经在全神戒备前后两方,但谁也不曾注意到头顶的大树杈上潜伏着杀机。

    凌通望了望火势渐旺的小木屋,咬了咬牙,在萧灵的耳畔低声道:“你伏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对付他们。”

    萧灵虽然对凌通极为信服,可是敌人太多,而且知道对方的来路,自然很清楚双方力量的悬殊,不由得担心道:“他们人多,又厉害,还是不要去为好。”

    “不行,就是不去,过一会儿还是会被他们发现的,不如现在就下去,也许还能给陈大哥助上一臂之力呢。你在这里别动,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否则到时我可是不能照顾这许多了。”凌通坚决地吩咐道。

    萧灵知道没法说服凌通,只得担心地道了声:“小心!”

    凌通轻若灵猫地溜上了另一棵树,因为此刻那些灌木、茅草的“毕剥”之声极大,凌通的动作本就十分轻巧,是以并无人发现他的行踪。

    凌通向萧灵打了个眼色,小弩轻张,无声无息地射出箭矢,吹箭更是无声无息。

    “呀……”只听数声惨叫,就已有五人倒下,另一人中箭后一声惨呼。

    萧灵也在同时发出了攻袭,吹箭可以连发两次,但萧灵毕竟未曾习惯使用吹箭,其中一支便失去了准头,扎在一人的大腿之上,但吹箭乃是用剧毒炼制,射中大腿也跟要命是一回事,萧灵只出击一次,便静伏不动。

    当凌通以极快的速度再次连射两箭时,昌久高终于发现了他的位置,于是如愤怒的大鹰一般向他扑至。

    凌通“嘿嘿”一声怪笑,手中白光一闪,却是一柄飞刀若流星般射向昌久高。

    飞刀的劲道、角度和速度,都绝对不能轻视,昌久高不敢大意,从这一刀中,就已经看出对方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也的确,自从凌通功力大进之后,他的武功已经完全有资格挤入高手之列,虽然实战经验仍稍欠缺,可他的机警和猎人的狡黠却足以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凌通再不犹豫,自树上飞扑而下,却是选择那正有些慌乱的小兵,避实击虚就是他主要的战略方针。

    “咚咚……”敲门之声惊扰了元叶媚的思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却发现那一钩弯月已升上中天。

    “谁呀?”元叶媚极为慵懒地问道。

    “禀小姐,是定芳小姐。”被元叶媚支出门外的丫头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元叶媚微微一愕,心中暗感奇怪:“夜已深了,怎么她还未曾休息呢?”但仍轻轻地吩咐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吱呀——”烛焰晃了一晃,元定芳那俏丽的身影就已进入了房中,反手关上房门。

    元叶媚发现她的容颜有些憔悴,依然强打起精神,轻柔地问道:“芳妹这么晚还没睡吗?”

    元定芳涩然一笑,道:“因为我知道表姐今晚肯定无法入睡。”

    元叶媚粉脸微红,以纤纤玉手极为惬意地拂了一下披散的秀发,出神地望着灯火,有些淡漠地道:“芳妹未睡的原因和我相同?”

    元定芳并不掩饰地点了点头,随即紧靠着元叶媚而坐,也有些默然地望着跳动的烛焰,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两道极轻的呼吸之声在推动空气。

    良久,元叶媚方轻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既是绝情又是蔡风呢?”

    元定芳很明白元叶媚的意思,她自己本身就有一些困惑,不由得反问道:“表姐对蔡风的认识有多深呢?”

    “我不知道,他就像是一座永远无法让人看透的山峰,但我却对他的特征极为熟悉。”元叶媚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软弱地道。

    元定芳一呆,绝情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永远都难以猜到他的深度,而且常常是有意或无意地出现在一个让人想象不到的地方,她根本无法明白,为什么绝情会如此崇尚荒野和山林,如此喜欢大自然,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包涵着极为深刻的哲理。

    “那你可有在绝情的身上发现蔡风的特征?”元定芳淡然问道。

    元叶媚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润,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在他的后背上有块拇指头大的红色胎记,而胸前有三颗黑痣,呈三角之形分布,只要看看绝情有没有这些标志,就可以认出他究竟是不是蔡风。”

    元定芳心中大奇,有些惊异地望着元叶媚,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元叶媚立刻明白元定芳误会了,不由得解释道:“那是他在受了数处重伤之时,我为他包扎伤口之时发现的。”

    元定芳这才释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表姐是想一探究竟了?”

    元叶媚抬起美目,定定地盯着元定芳,良久才道:“我必须找到蔡风!”

    元定芳没想到元叶媚回答得如此坚决而肯定,不禁微微呆了呆,有些感叹地问道:“找到蔡风又怎样呢?”

    元叶媚脸色霎时变得有些惨白,眼神显得十分茫然,软弱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元定芳心中一声叹息,她也弄不明白,感情究竟是什么东西,也许这就是孽,心想:“自己何尝不是黯然神伤呢?”

    凌通出剑快捷无伦,那层包裹剑鞘的白布,一震即碎,若满天蝶舞,狂散而飞。

    那本已有些慌乱的众人,只是在凌通的飞刀射出之后,才真正发现他的位置,但凌通此时的剑已经出鞘。

    火光辉映之下,弧光一闪,凌通的长剑已经在一名对手根本未曾反应的当儿,切断了他的兵刃,也在同时割破对方的咽喉。

    那仅剩的十数名南朝好手,根本来不及吃惊。

    凌通的剑的确是锋利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更何况凌通的功力比他们又高出许多。

    昌久高伸手一拔,飞刀自他的剑畔滑落,跌入火势之中,吃惊之下,他来不及思考,便电闪般向凌通扑去。

    “呀!”一声惨叫传出,却不知是自何方射至的箭矢。

    木屋之顶“哗——”的一声塌入木屋之中,但木屋之中却并未传出半声惊叫,也未曾见到半个人影掠出。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事实确是如此。

    凌通和萧灵忍不住都惊呼了起来,为那塌落的小木屋而惊呼。

    陈志攀究竟怎样了?剑痴究竟怎样了?

    萧灵的惊呼声没有逃过这些人的耳朵,立刻有两人向萧灵所在的树杈上爬去。

    萧灵也知道再也无法隐藏身形,更不会再作任何留手,劲弩一松。

    在极短的距离之中,对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弩箭钉入了胸膛。

    萧灵轻巧一跃,剩下的一人见对方弩机来不及上矢,不由得大喜,而对方又是小孩子,哪还会有不手到擒来之理?

    萧灵没有闪避,就在那汉子的手臂离她还有六尺,而也正是那汉子得意欣喜之时,萧灵的嘴上多了一根近尺长的芦苇杆。

    那汉子来不及细看,也来不及想那根芦苇杆究竟为何物之时,突感胸口一麻,一道锐利的劲风透体而入。

    一道死亡的阴影升上心头,那扑至的大汉依然跃高了三尺,却再也无法进一步接近萧灵,身形跌落于火堆之中。

    萧灵并不惊慌,她身离地面两丈多高,虽然树下的茅草已经着火,但火焰却无法卷到这个高度,只是热气逼人。

    “小心了,灵儿!”凌通却是极为关心萧灵的安危,忍不住惊呼道。

    萧灵心头一热,极顽皮地在树干之上跳了两跳,跃出火势范围之外。

    昌久高却把肚皮给气爆了,想不到今晚是被两个小孩给耍了,此刻见木屋已经烧塌,犹未曾见有人逃出,唯有那几只狗狂吠而逃。

    萧灵正自得意,突然脚下一紧,一根不知从何处袭来的软鞭若毒蛇一般卷住她的脚踝,她来不及惊叫一声,就被掀下树来。

    握鞭之人乃是一个光头汉子,只见他目露凶光,对这接连损失他两名兄弟的小女孩是恨之入骨,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招!

    萧灵惊慌之中,仍不忘挥手一撒,一蓬灰末直盖而下。

    “啪……”萧灵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她会轻功,可这一摔仍痛得惨叫一声,眼泪都滑出了眼眶。

    那光头汉子正准备继续施以杀手,突然觉得一阵昏眩,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轰然倒地。

    萧灵很快爬起,可劲风突至,本已跌得晕头转向的她哪有抗拒之力?

    凌通更是大惊,一惊之下,昌久高的大杵已经幻成一幕黑影,有若天罗地网般罩下,劲气之猛,几乎让凌通有些窒息。

    要知道,昌久高曾是昌义之属下的第一猛将,力大无比,虽然人并不是很高大,但一根铁杵却重达一百三十六斤,确实是一个绝不能轻视的高手。

    只凭对方这一手,凌通就知道自己的功力和臂力仍差对方一筹,只有趋避一途,但萧灵遇险使他已经乱了方寸。

    “当!”一声爆响,凌通禁不住“噔噔噔……”倒退数大步,手臂酸麻无比,却未能切断对方的大杵,毕竟重兵刃占优势,且对方在功力之上又弥补了兵刃许多的缺陷。

    “哧……”凌通匆忙之中仍甩出两柄飞刀,他与萧灵之间的距离不近,知道出手援救已是鞭长莫及,更何况他的处境也不很乐观。

    仓促中的凌通,两柄飞刀的角度虽准,但却力度不够,对方轻而易举就将之击落,于那攻击萧灵的贼人根本起不了作用。

    当萧灵被刀风惊醒过来的时候,三柄刀距离面门已不到两尺之距,吓得她一身尖叫,在尖叫的同时,只觉得脚下一滑,仰面跌倒,却是有人重重地拖了一下长鞭。

    三件兵刃全都斩空,但萧灵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自以为非死不可。

    昌久高并不想给凌通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小孩子,刚才那一杵便足以将之击毙,但出乎意料之外的,却只将凌通震退了几大步,甚至没有受伤的痕迹,反而还能乘机发出两柄飞刀,那他的功力之高,的确是出乎昌久高的意料之外,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却身具如此功力,将来岂不是一个极为可怕的祸害?是以他的杀意极浓!

    凌通见萧灵避过致命的一击,可心头仍是叫苦不迭,因为在他的身形未稳之际,已有五件兵刃朝他斩来。

    对手根本就不管他是不是个小孩,更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一心要置凌通于死地。

    百忙之中,凌通只得倒地一滚,以极快的速度几个翻身,在背上被划开两道刀痕之时,终还是避开了五件要命的兵器。可是情况一点好转也没有,随着一股强大的压力只让他喘不过气来。

    昌久高的铁杵以君临天下之势猛砸而下!

    凌通暗叫这次完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回剑格击。

    “嘭!”一声闷响,凌通只觉得脸上一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入鼻子之中。

    没死,凌通有这个感觉,昌久高的那一重杵并没击在他的身上,代他而死的人,是那用鞭的秃头。

    可怜的秃头,在昏迷之中被大杵击碎了脑袋仍懵然不觉。

    一个昏迷的人自然不会舍身救人,援助凌通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

    黑暗之中,凌通仍能一眼辨出对方就是剑痴,在这要命的时刻,剑痴不知是从何处蹿出来的,凌通没有看见,就是昌久高也未曾发现,因为在他的大杵击碎秃头的脑袋之时,就已经感觉到剑痴的存在。

    似是黑暗中逸出的魔鬼,那浓浓的杀气,且似乎无所不在的气机,让昌久高不得不放弃对凌通进行攻击的念头,因为他并不想死!

    萧灵脚上的那根软鞭突然竖起,像是一条噬人的毒蛇,不是攻向萧灵,而是射向那攻击萧灵的三名汉子。

    萧灵的身体突然如羽毛般飞升,当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在树杈之上,而她刚才所处的位置上,立着的人正是陈志攀。

    凌通和萧灵都有些吃惊和不解,明明见到他们在那小木屋之中,而小木屋被烧穿屋顶之时,他们都未曾出来,那他们究竟是从哪儿出来的呢?

    不单是凌通与萧灵感到吃惊与茫然,就连昌久高也大为不解,因为此刻出现的不止是剑痴和陈志攀两人,而是那一群盗走失魂草的人都在此时出现了,可刚才自己明明见到这些人冲入了那小木屋,这一切……

    但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思考,此刻的战局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局式。在人手之上,剑痴这方此刻已占了优势,昌久高本来有四五十人,但此刻却只剩下十余名;在武功上,对方比起剑痴这群人要逊色一些,而凌通除了怕那个昌久高之外,对付其他的人还不是轻松无比?配上那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真如斩瓜切菜一般,杀得兴致大起。

    萧灵望着地上火头四起,虽然身在高处,可再也感觉不到北风的寒冷,反而有些热热的感觉,尽管地上的厮杀十分惨烈,但她却对此不以为意。

    刘承福推开房门,低道了声:“请!”

    刘瑞平和刘承东诸人的眼神全都落在来客的身上。

    蔡伤淡淡一笑,道:“她是我的义女凌能丽。”

    刘承福顺手又拉上房门,凌能丽轻轻地掀落头上的斗篷,露出让人心醉的绝世容颜,就连刘瑞平也禁不住心头颤动了一下。

    “能丽见过义父、两位老爷子和刘家小姐。”凌能丽的落落大方之态,更衬出一份清灵而纯美的韵味。

    刘承东和刘傲松望了望她,禁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刘瑞平,若让他们评说谁更美一些,只怕他们永远也回答不出来。

    唯有蔡伤依然平静,世间万物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失去镇定。

    刘承东此刻才真的明白为何刘文卿会如此迷恋这个女子,此刻也不会为刘文卿的表现感到惊讶了,试想一下自己,如果倒回三十年前,会否做出同样的傻事呢?想着禁不住再次打量了凌能丽一眼。

    凌能丽眉目之间蕴涵几缕淡淡的落寞,那坚定果断的眼神,一股自骨子里透出的野性的确是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抗拒的。

    “伯伯准备用凌妹妹来易容成我吗?”刘瑞平心中有些酸酸的,但语气却是极为平淡地问道。

    “不错,我的身边有位易容高手,可以让她的容貌与瑞平变为一模一样。”蔡伤极为自信地道。

    “那太好了,既然这样,大将军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只要破解之法得当,令郎恢复本性岂不是很容易之事?”刘承东道。

    蔡伤涩然笑道:“但愿如此,只是天下间没有人比我更明白风儿的可怕之处,他自小与兽为伍,培养出了超乎常人的觉察力,他可以凭其敏锐的第六感觉辨别出一个人的身份。我担心的是在这之前,他已经对瑞平进行了观察,以他的敏感,只要在之前对某人观察过几次,就是再好的易容之术,也很难瞒过他的眼睛,如果让他发现这处破绽,事情就会难以预料了。”

    众人有些难以相信,难道世间竟会真有第六感觉?真会有这比野兽更可怕的人?

    那些死于乱山岗的人,尸体也很快便卷入了火海之中,风极大,火头蔓延得很快。

    战局已定,唯留下烧焦的地面一片狼藉,凌通极轻松地拭去剑上的血迹,扶下树杈上有些胆颤心惊的萧灵。

    “通哥哥,你背上受了伤,还在流血呢。”萧灵关心地道。

    “没事,小意思!”凌通故作无所谓地道,目光却落在剑痴那蒙面之上,不甘心地狠声骂道:“我还以为你这老不死的死了呢?害得老子苦等了那么多天,原来你早一步跑到这儿来溜达了。”

    众人禁不住一愕,谁也没有想到凌通一上来就骂开了,而且还是对他们老大这般无礼地谩骂。

    “小东西几日不见,也还像模像样,只是越来越没体统了,若再这般大呼小叫的话,老子定叫你屁股开花。”剑痴也笑骂道。

    众人又是一愣,才明白这老少两人本就是相识,而且还交情不浅。

    陈志攀有些奇怪地问道:“凌兄弟怎的跟来了呢?”

    凌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那大胡子一指道:“其实,今天他来找你之时,我就已经发现,因为当初与这位老兄有过一段……嘿嘿……交情,是以,我就跟在你后面出了城来,谁知道,在这里遇到这么多朋友。”

    那大胡子也干笑了两声,神情微微显得不怎么自然,众人却有些不明白凌通口中的交情是指什么,不过看凌通的表情和那大胡子的神态,就可知其中的关系定不简单。

    剑痴心知肚明凌通所指,却也不挑明。

    “咦,你们是怎么从木屋中出来的呢?我明明看见你们都在木屋之内呀!”萧灵大惑不解地问道。

    陈志攀笑了笑,道:“我们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你们自然看不到了。”

    “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昌久高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哈哈……”众人望了一旁被制住穴道且伤痕累累的昌久高一眼,全都大笑起来。

    陈志攀语带滑稽地道:“我们是专门来对付你们这群魔崽子的人。”

    “对,对,就是专门干让你们这群魔崽子不高兴之事的人。”那大胡子也笑道。

    凌通明白剑痴乃是破魔门中人,但说到为何要对付南朝之人却又有些不明白,而且南朝这些人要失魂草又是为什么呢?

    在药典上记载,失魂草其性属极寒,除了说明可以炼成最厉害的迷药外,还可让人患上失记之症,但在药典上仍有这样一句:“若用药者配药手段不同,亦可以出现许多不同的功效,但本卷所载不详,因此用药者须甚之又甚……”

    凌通对凌伯留下的药典记得比较熟,关于失魂草这一段他也看过,是以对失魂草的兴趣极大。

    “哼!”昌久高对这一行人并不看好,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一群人的来路,似乎对自己的安危也并不担忧。

    陈志攀正想讥讽几句,但瞬即又将声音压了下去,眼中闪出一丝惊讶和骇异之色,然后便是凌通和萧灵。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熊熊的烈火之时,所有的人都似乎变成了哑巴。

    他们看到了自己终生也无法忘怀的一幕,一件根本就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烈火之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在火中活着的人!

    之所以说这个人仍然活着,是因为他在动,尽管在熊熊的烈火之中,众人依然无法看清这人的真正面目,就像是这人本身就没有脸一般。

    所有人的心底都在冒着寒气,因为这个人此时正向他们逼近。

    那么缓慢而优雅的步子,似乎是在赏花观月。

    “有鬼!”萧灵忍不住内心的惊恐,呼出一声,一下子抱紧了凌通。

    凌通的手心也在冒汗,他亦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但他已经嗅到了一种死气——死亡的气息!

    火焰跳动着,似乎在燎烧着那张模糊的脸,似乎在亲吻着那置身于烈焰中的每一寸肌肤,但那鬼一般的人物没有发出半声惨叫。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火的存在,完全没有……没有人能够去想象这可怕之人的可怕!

    难道世间真的有鬼?

    众人的眼中再一次显出震骇和讶异,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在火中摆动飘舞的暗黑色披风。

    这人不仅不是死人,而且还穿着衣服,甚至连那遮住眼睑的头发也没有半丝受损。

    火,似乎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热力,如此熊熊烈焰之中,竟然能走出一个穿着完整衣衫的人,抑或他根本就不是人!

    根本就不应是人,是鬼!抑或是魔!来自地狱、冥界之魔!

    火焰轻轻地分开,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分开的乱草一般,露出一条被烧得焦黑的路面。

    依然没有人能够看清对方的面目,自那纷乱而散漫的黑发之中,唯有那双眸子之中森寒冰冷的目光透出,似乎刺破了夜色,刺破了虚空,刺破了所有人的皮壳,深深地洒落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暗黑色的披风自那焦黑的火路之间拖出,在寒风中飘摇成一种虚幻的错觉。

    死气——死亡的气息极浓极浓。

    剑痴的眸子中跳动着一股狂热的战火,一幕暗淡而真实的异彩,但他的心有些发冷!发冷!

    这不是鬼,绝对不是!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抑或是魔!而且是一个可怕得难以想象的高手,剑痴有这种感觉,一种真真实实的感觉。

    凌通的手心在冒汗,这自烈火之中行出的人,就立在距他三丈外的地方。

    萧灵抱得更紧,怯怯地自凌通腋下望着这神秘莫测的人。

    场中好一阵沉默,那人就像是屹立的冰山,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死气,像是一个死神的降临!

    昌久高的眼中露出了欣喜和快慰的神色,却没有人能够捕捉到,因为,这时所有的目光全都被神秘来客所吸引了。

    “朋友是什么人?”剑痴缓缓地踏前一步,以最普通的江湖礼节询问道。

    “我不是你们的朋友。”那人的声音似传自幽冥地府般,森冷得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无论如何,只要对方开口了,就不会是鬼、魂之类,也就不会像刚才那么可怕,众人再一次用心地去打量眼前这位神秘人物。

    自上到下无一不是暗黑之色,依然无法看清对方的容颜,那散披的黑发形成一道自然而有效的护罩,使人无法一睹其庐山真面目,正是这样的打扮才使这个神秘人物浑身透着一种异样的邪气。

    凌通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更抱紧了萧灵,他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死亡气息越来越浓。

    剑痴知道事情有些麻烦,对方的来意并不明显,但冲着今晚这次行动而来却是不可否认,任何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

    “既然不是朋友,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了,老大,我们走!”陈志攀以退为进地道,伸手就向昌久高一抓。

    “哧!”“呀!”陈志攀忍不住一声惨呼,飞快地缩回抓向昌久高的手,一缕鲜血已自指尖滑落。

    没有谁会再保持镇定,陈志攀手上插着的是一片叶子,一片干枯的茅草叶!

本站推荐:秦城苏婉小说陆峰江晓燕都市隐龙叶辰叶尘池瑶孽欲青春叶辰肖雯玥叶辰萧初然小说神婿叶凡叶尘池瑶小说顾芒陆承洲

乱世猎人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五中文网只为原作者龙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龙人并收藏乱世猎人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