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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不同寻常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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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彭长宜到了办公室之后,吕华、卢辉还有张栋梁等,都等在宋知厚的办公室,见他来了就都跟过来了。

    彭长宜问:“人到到齐了?”

    吕华说:“朱市长正在办公室跟财政局长说事,他刚打电话来,说再等他五分钟。”

    张栋梁手里拿着一份材料,说:“这是公安局报上来的方案,您先看看。”

    彭长宜接了过来,见上面圈圈点点的,估计是他们刚刚修改过,还没来及誊清,就说道:“一会拿会上讨论吧,每个常委手里都有吗?”

    张栋梁说:“没有,等着您拿主意呢?”

    彭长宜将材料交给他,说:“复印吧,到会上再看。”

    宋知厚听书记说要复印,马上就过来,拿起材料就出去了。

    吕华将会议议程递给彭长宜,彭长宜看了一眼后说道:“行,开始吧。”他拿着笔记本就跟他们走了出去。

    来到会议室,就见每个常委们的手里都有一份《政府工作报告讨论稿》,只是前几天发到他们个人手上的。温庆轩和姚斌正在议论着什么,见彭长宜他们进来后就不再说了。

    彭长宜坐下后,看了看与会人员,跟吕华说道:“把苏乾叫来吧,让他听听。”

    苏乾参与了起草政府工作报告,叫他来的意思显而易见。

    市委办公室主任就出去了。一会苏乾拿着本气喘吁吁地就进来了。他找了角落就坐下了。

    彭长宜和颜悦色地说:“老苏,往前坐。”

    苏乾赶紧点头哈腰地说:“就在这儿吧,不耽误听,也不耽误记。”

    朱国庆进来后,彭长宜说道:“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有两个议题,一是讨论《政府工作报告》,这个讨论稿上周就发到了常委们的手里了,想必大家心里早有数了;再一个就是北京警方在亢州境内破获了一起销脏案件,把参与此案的拆车老板二带走了,一会我们要针对这个案件引发的一些问题研究讨论出一个方案来,这个方案就是如何更好地规范和监管拆车市场,避免这类案件再次发生。下面,开始讨论政府工作报告……”

    《政府工作报告》本来就已经几易其稿了,拿到常委会上来讨论已经是基本定型了,改动不大,这个议题占去的时间并不长。接下来关于整顿治理废车拆解一条街的问题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中,激烈的程度超乎彭长宜的想象。几乎赞同整治和不赞同整治的各占了一半。

    彭长宜心里清楚,常委们几乎都和这条街上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不是家人就亲戚,整治这条街,有阻力是肯定的。

    彭长宜看了看表,六点了,吴冠奇还在住处等他,他笑了一下,扫视着大家,说道:“我没想公安局出台了这么一个整治方案,引起了大家激烈的争论,这让我看到了我们班子的活力,我很欣慰,这样激烈的讨论很好,以后,凡是需要讨论的内容,我们都要这样各抒己见,直抒胸臆,不怕有争执,只有经得住争执的工作,才是最有意义的。这样,这个问题暂且放一放,我们各自回去后再好好琢磨一下,明天下午两点咱们继续开会讨论。整治,是必须的,任何一个行业要想得以健康发展下去,都离不开规范经营,如果不规范,那么这个行业只有一条路,就是死亡,或者是被取缔。何况,我们已经发现问题了,如果不加以规范和整顿,任其泛滥下去,那我们在座的各位都脱不掉干系的,都有责任。有一点大家必须明确,我们整治这个市场,不是打压,更不是打死,而是使其更健康地发展,让他们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下进行,亢州,绝不能背上全国偷盗车销赃地的美名!”

    几句话,表明的他作为一个市委书记的观点,也显示出了市委书记的意志,一天形不成共识还有明天,明天不成还有后天,最终也要按这个意志办。

    散会后,姚斌回到办公室就给彭长宜打电话,说哥几个还都在等。彭长宜说:“我同学吴冠奇来了,在我住的地方等我呢,我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说吧。”

    姚斌:“好的,我等你电话。”

    彭长宜就给吴冠奇打了电话。吴冠奇显然是刚睡醒,他说:“彭大书记啊,你把我打入冷宫不管不问了,我可是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里有我几个多年的好朋友,听说你来了,想跟你在一起聚聚,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想跟他们在一起吗?”

    吴冠奇说:“别呀,我为什么怕来你这儿,就是怕你那些哥弟兄们,他们热情似火,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如果你要是推不掉的话我就自己到前面招待所吃点,你去跟他们聚吧。”

    “呵呵,别呀,我彭长宜从没这么对待过朋友,好吧,我马上回去。”彭长宜说道。

    “那还行,我搅了你们的局。”吴冠奇说得有些口是心非。

    彭长宜笑了,说道:“没关系,都是原来的好朋友,没得说。我也不想喝了,这两天喝残了,正好你来了,咱们俩还有话要说。”

    “行吧,我等你。”吴冠奇说着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往外一看,天早就黑了。他就给姚斌打了一个电话,说道:“师兄,你们聚吧,他找我来有事要说,怕喝了酒耽误说事。我改天再参与你们的活动。”

    姚斌说:“好的,如果他明天不走的话中午我们陪他。”

    “好。”彭长宜说着就挂了电话。

    晚上,彭长宜跟吴冠奇还有老顾在海军招待所吃的饭,他们都没怎么喝酒,尤其是彭长宜,一闻到酒味就想吐。

    他们吃过饭后就回到了彭长宜的房间,彭长宜跟吴冠奇说了政府那块地皮准备年后招标的事,问吴冠奇是否有意。吴冠奇表示非常感兴趣,他说:“长宜,你能想着我这让我很欣慰。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你究竟需要我做什么,还是上次那句话,是陪绑还就是想让我干?”

    彭长宜说:“老同学,这两个意思我都有,但是我更希望你是后者,真真正正把这事做起来,而不单纯是个陪标的。”

    吴冠奇想了想说:“我跟你的意思正相反。”

    “什么?”彭长宜有些不能理解。

    吴冠奇笑了,说道:“我记得勃列日涅夫说过:我最累的不是召开政治局会议,而是一年中要陪同各个国家的元首看二十遍的《天鹅湖》。他把这种陪伴当成了负担,我跟你说,我却不然,我多次给别人陪绑,哦,专业一点的说叫陪标,我现在陪出乐趣来了。我很愿意以这种姿态玩,看着政府和那些开发商们互玩,而我一个陪绑的,只赚不赔。我陪绑的时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最多白捡过二百万元,怎么样,所以,我说我更乐于陪标,也就是你说的陪绑,而不是真干。”

    彭长宜知道他顾虑的是岳筱,就说道:“你考虑一下,明天我让人把有关材料都给你,另外,让我们的姚市长具体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情况。”

    “我说,咱别这么大张旗鼓好不好?”吴冠奇说道:“我这次来是因为你上次在电话里说了这个意思,我也想当面向你核实一下,问问情况。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奸商,最能刺激奸商的就是有利可图,无论我是什么角色,我都赚。所以,我先不要忙于公开露面,等你们具体运作的时候在声张不晚,这里主要是为你着想,我倒是没什么,左右就是一个奸商。”

    奸商,是彭长宜跟羿楠给他起的外号,彭长宜听他自己这么说就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吴冠奇说:“你没明白。”

    彭长宜看着他,说道:“我比你傻不了多少。”

    “哈哈。”吴冠奇笑了,见彭长宜没有多大精神,就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如果你认为我有,我就有。”彭长宜说道。

    吴冠奇见他的情绪的确不是太高,就说道:“看来,心事还挺沉重的。”

    “我又不是怀春的少女,还心事沉重?”彭长宜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来的时候刚睡了一个觉,这几年都没有中午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到现在脑袋都是蒙蒙的,发沉。今天凌晨我们这里一个拆车老板被北京警方带走了,我准备对拆车一条街动个小手术,借这个由头整顿一下,结果,在下午的常委会上居然没达成一致意见?这是我没想到的,以前多么重要的议题,没有形不成一致意见的时候,治理开发区污染企业那么牵动人心的事都办了,这件事还没开始就遇到了阻力,而这阻力是来自常委会?”

    吴冠奇笑了,他不在嬉皮笑脸,而是说道:“你不是经常说,作为一个指挥员,想不到是不行的。”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说:“如果不动手治理的话,会后患无穷。今天早上武荣培那个家伙给我打电话,就说别让亢州变成全国最大赃车最大的销赃基地,我听了这话真是他妈的不舒服,亢州怎么能因为这个出名呢,你说他不是在打我的脸吗?亢州是全国最大的销赃地,那我们这些人是什么?同案犯?”

    吴冠奇看着他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彭长宜皱着眉不解地说道:“我的话很好笑吗?”

    吴冠奇说:“你的话不好笑,我是想起了萨缪尔逊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好笑。他说:人类有一种本能,就是把成功列在自己的名下,而将失败归咎于他人,特别是政府。”

    彭长宜没有笑,他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但如果政府意识到了而不去规范不去管,那就是自掘坟墓了。”

    吴冠奇说:“但是,这可是个系统工程,如果你要是做做样子倒好办,如果真动真章的话,那你就要慎重,必须平衡各个方面的利益。”

    “没什么需要平衡的,再说了,我做事什么时候装过样子?”彭长宜两眼瞪着他说道。

    吴冠奇想了想说:“也许,你该等一个更好的契机才是。”

    “好的契机好的动作,一般的契机一般的动作,我必须动作了,不然心里总是有什么撂着不舒服。。”彭长宜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着步说道。

    吴冠奇见他的表情坚定,而且他似乎心里装着事,就没再说什么。头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吴冠奇说:“长宜,我这次来见你精神不大好,要不过几天咱们出去走走,到南方散散心?”

    “谢谢你了,我现在哪有心情出去啊,马上就要开两会,而且眼前一大摊子的事。”

    吴冠奇见他的确心情不大好,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第二天,吴冠奇怕彭长宜中午把他推出去喝酒,吃过早饭就走了,他和彭长宜初步达成一致意见,那就是吴冠奇准备问鼎那块地皮。

    离两会很近了,这天,江帆也刚刚开完常委会,会上,也是最后敲定了政府工作报告的全文内容,这将是他第一次代表阆诸市政府向大会做工作报告。

    他和佘文秀最后走出会议室,边走边说着什么,兜里就传来电话的震动声。

    江帆低头一看,是樊文良的电话,他连忙向佘文秀点下头,便向电梯走去。辛磊跟在他的后面,见市长手捂着电话,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就知趣地放慢了脚步,没跟市长一梯下去。

    江帆在电梯里接通了樊文良的电话,他说了声:“部长您好。”

    樊文良从他对自己的称呼中似乎也感到他说话有些不便,就说:“你在忙?”

    “刚散会。”

    “那好,一会方便了给我来个电话。”

    “好的。”

    江帆合上了电话,出了电梯,坐上了小山子的车,便回到政府办公大楼,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好房门,这才给樊文良打了回去。

    樊文良说:“到办公室了?”

    “是的,樊部长您有什么指示?”

    樊文良笑了,说道:“为什么我每次给你打电话就非得有指示?”

    江帆怔了一下,随后也放松了精神,他说道:“因为您总是那么忙,哪有闲心想起我?”

    “小江,这话可是昧良心啊,不想你干嘛给你打电话?”樊文良说道。

    江帆呵呵地笑了,说道:“您就别折磨人了,快下指示吧。”

    樊文良笑了,漫不经心的说道:“小丁最近怎么样?”

    江帆就是一怔,说道:“我最近几天也没见她,不过昨天通电话着,她现在担任了一个专题栏目的主持人,好像是新闻现场。最近做了一个专题节目,在观众中反响很大。”

    “哦,什么节目?”樊文良问道。

    “题目是妈妈,再爱我一次,说的是儿童福利院里那些被父母遗弃的残障孩子的事。”江帆介绍道。

    “哦,女性的视角,肯定能打动人心。”樊文良说道。

    “呵呵,是啊,据说这几天儿童福利院火了,专门抽出三个人负责处理社会捐款的事。”

    “小江,不错啊,本来这是你市长该干的事,让夫人为你干了,是不是缓解了资金紧张的局面?”樊文良戏谑着他。

    “您把我说得太不堪了,儿童福利院的资金都是专款,是财政供给,每年都是通过专门的渠道下拨的,您就寒碜我吧。”江帆委屈地说道。

    “哈哈。”樊文良笑了,说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江帆又是一怔,难道他就是为了这个给自己打电话?就说道:“这个?这个我说了不算啊,人家直到现在还不给我痛快话呢?”

    樊文良认真地说道:“你要求婚,不求怎么能婚。”

    “我原来是准备等她父亲春节从国外回来就登门去求婚的。”

    “春节?”樊文良问道。

    “是的。我直接跟她父亲去求。”江帆说道。

    樊文良慢条斯理地说道:“春节按说也不算太晚,呵呵,抓紧吧。小江,向小丁转达我的意思,就说我等着喝她的喜酒呐,有时间带她来省城玩。”

    “好的,樊部长,您不知道,我太喜欢传达这个意思了,呵呵。”江帆美滋滋地说道。

    樊文良又问:“两会筹备的顺利吗?”

    江帆理解他话的意思,就说:“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刚才开会,把政府工作报告定了下来,下周日政协会议正式开幕,周一就是人大会议了。”

    樊文良说:“前两天省委把佘文秀和两外两个有选举任务的市委书记找来开了个小会,是我和师副书记一起给开的。目的就是让这些地区的两会选举成功,确保组织意图的贯彻和实施。会后我把佘文秀留下了,又详细了解了一下阆诸的情况,问题不大,他对你的评价很高。”

    “谢谢部长关注我。有您撑腰,我有信心。”江帆说道。

    樊文良笑了,说道:“还是廖书记送你的那句话,坦荡做人,踏实做事。”

    “我会的。”江帆说道。

    “另外,跟小丁的事这段也要多加注意,免得给别人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樊文良突然说道。

    江帆一愣,说道:“樊部长,是不是您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都正常,因为你马上要面临着选举,如果什么都听不到就不正常了。好了,我没事了,你去忙吧。”樊文良说着就挂了电话。

    直到话筒里传来了忙音,江帆才挂了电话。他不禁在心里翻过:误会,什么误会?他和丁一尽管早就身心有所许,但是重新和好后,他还是很注意分寸的,这方面丁一做得比他更小心。

    前两天,正好邹子介来阆诸跟部队签订租地合同,江帆没有时间,让肖爱国陪他办的手续,中午吃饭的时候,肖爱国和辛磊陪的他,后来肖爱国又把农业局的局长叫过来陪邹子介,江帆赶过去敬了邹子介酒,邹子介跟江帆打听起丁一的情况,众人这才知道邹子介和丁一都是江帆在亢州时候认识的。

    这也是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公开和丁一认识的事,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江帆记得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跟邹子介说她在电视台工作,邹子介本来就是无意的问了一句,况且江帆和丁一的事他一点都没听说过,因为他一年有半年的时间在海南,半年的时间在家里的玉米地里,除去育种,社会上的、政界上的事他根本就不闻不问,风花雪月的传闻就更入不了他的脑了。

    难道,有人嗅到了什么?在拿他和丁一过去的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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