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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王殿下钦鉴:
黎都一别,迄今五月,存曜感殿下援手之恩,未及面唔道谢,每每思来辗转反侧。
今闻殿下再施援手,救爱姬于危难之中,存曜感激涕零,唯亲往拜会,兹于二月初九亥时三刻登门造访。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书不尽意,余后面叙。
诸荷优通,再表谢忱!
存曜拜上”
聂沛涵手执书信在心中冷笑不止,臣暄这封简短信笺从头至尾用的都是表字“存曜”
,可他竟不知自己何时与臣暄已熟稔至此,可用表字相称了?尤其是信中“爱姬”
两字,直教他觉得如此刺目。
聂沛涵低眉看了看那句“兹于二月初九亥时三刻登门造访”
,伸手就着烛火将书信烧尽。
很好,二月初九前来拜访,二月初八才将书信送到,可见臣暄已是秘密到了烟岚城。
房州是他聂沛涵的封邑,他也向来自诩管辖有序、井井有条,不想敌国如此重要的人物入了首府烟岚,他却毫不知情。
由此可见,若非对方有备而来,便是他身为城主防守不利。
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是聂沛涵所不能忍受的。
这已是臣暄的变相示威。
聂沛涵深深反思,知晓是因为自己近日精力分耽、有所松懈,才会令臣暄有机可乘。
而自己为何松懈,为谁松懈,他自问一清二楚。
这种松懈与失误令聂沛涵感到有一丝不安与惶恐,幸而这一次来的是臣暄,这种变相示威也仅算是一种警告与提醒,用以警醒自己不再沉沦于某些镜花水月的事物之中。
须知自己心底最想要的那个东西还未及触手,旁的东西又怎能再来分散心神?
不可否认,臣暄来的时候恰到好处,来的方式也很特别,令聂沛涵忽然发觉自己已身在悬崖边缘,绝不能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臣暄的这封书信,及时地拉了他一把。
聂沛涵站在屋前望着深沉天色,淡淡开口相问:“几时了?”
“回殿下,亥时了。”
聂沛涵转首看向回话之人,此人名唤岑江,二十四岁,乃是从前他在军中的暗卫之一,处事恭谨、沉默寡言、极为自律。
自冯飞出了那档子事之后,他便将岑江调来接替了冯飞之职,今日刚到,便不假歇息径自入岗。
“丁将军必然已告知你冯飞为何被调走了。”
聂沛涵道出一个陈述句。
岑江俯首默认。
“如此也好,本王不必多费唇舌。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
这句话聂沛涵是说给岑江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属下省得。”
岑江的回话平淡冷毅。
听闻此言,聂沛涵的目光不禁移向鸾夙的窗户,远远瞧见屋内灭了烛火,思忖片刻又命道:“给她屋里点支安神香。”
岑江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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