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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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晋王妃这是做什么？”
终于，段云华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厉喝住段连鸢。
眼看着陈氏被打得满嘴的血，脸上红肿一片，乔淑惠肚子里的孩子又被段连鸢称为‘祸星’，如今，她还不肯罢休，誓要在段家揪出一个人来为段子峰一事认罪。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段云华胸口发闷。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不看好段连鸢，便是觉得以她的性子，必定得不到夫家的喜爱，因此，他一味的培养段楚瑶，却是没想到……到头来，飞上枝头的人却恰恰是这个他不看好的女儿。
如此便也作罢，他气的是，段连鸢嫁入晋王府后，不仅带走了孟氏所有的嫁妆，并且刻意与段家撇清关系，摆明了就是不肯帮他一分一毫。
越是想下去，段云华便越是气得胸口发闷。
“父亲，我在做什么您还不清楚么？子峰还是个孩子，便有人对他下如此重手……这是要毁了他不成？今儿个，父亲若是不能给我一个交待，那么……女儿便只好将子峰带回晋王府了，免得他在段家再遭人陷害！”
段连鸢冷笑。
面对段云华的斥责，没有丝毫的收敛，这一字一句的追讨，却是将段云华逼到了绝境。
是啊，段子峰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可今儿个却有人对他用了催情药，这是何等不堪的手段。
院子里再没有人说话。
秦妈妈扶着老夫人坐下，沈让正着手替她看伤，乔淑惠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气有何闪失；柳氏低着头乖顺的躲在段云华的背后，从进院子到现在，便是一个字也没有说，显得无辜至极。
好，极好！
段连鸢将院子里的人都扫了一遍，而后差人搬好了圈椅与茶几，如意会意，立即泡好了茗茶，她知道……段连鸢这是要追究到底了。
“搜！”只一个字，晋王府的侍卫立即分散开来，飞快的往段府的各个院子去了。
老夫人的脸上刚刚好了些，刚到这场景，又是气得胸口发闷，不停的喃喃自语：“造孽啊，造孽啊……”
段云华只隐忍不出声，可拳头却紧紧的握了起来。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侍卫们又折返了回来，其中一名侍卫，手里有收获。
“启禀王妃，这是从柳姨娘房里搜出来的，请王妃过目！”是一个精巧的盒子，质地极好，比首饰盒要大一些，一看便知道是装些零碎之物。
段连鸢做了个手饰，那侍卫立即将盒子打开，里头装的都是些妇人吃的零嘴，有冬瓜条、酸枣之类的，原本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柳氏却是一头冷汗，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便喊了起来：“王妃，那盒子不是妾身的，妾身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定是有人陷害妾身……还请王妃明查！”
‘扑通’一声，柳氏便跪在了段连鸢的面前。
不得不说，她是个聪明人。
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段云华不会为了一个妾而去与晋王妃硬碰硬，再加上段连鸢刚刚才教训了老夫人陈氏，一看便知道段连鸢今日是要在段家大开杀戒了。
早前，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陷害过段连鸢姐弟，眼下……段连鸢自然不会放过她，因此，她与其喊冤，还不如帮着段连鸢找出那东西的出处，如此一来……兴许段连鸢还能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只要乔淑惠倒下，那么……最有可能扶正的人便是她了。
“哦？那你觉得是谁在陷害你？”段连鸢也不急，捏起杯盏，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眉心轻挑，淡淡的望着柳氏。
那眼神无喜无忧，却让人心惊胆颤，就好似被人剥光了衣服在尽情的欣赏一般。
柳氏无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头低下的更下了：“回王妃，妾身不知，但妾身的确从不吃零食，王妃只要找奴婢们问问便知……更何况这些零嘴又酸又甜，平常人根本不爱吃……除非……除非……”
她接下来的话，便是不说，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乔淑惠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如今的段家，便只有她一人有身孕，更何况，她自打怀上这个孩子之后，便时常嘴里无味，因此，十分喜欢让人在府外的小食铺子带些零嘴回来，其中以酸枣最合她的心意。
这些事，在段府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便是段云华也见过她食这些零嘴之类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到了乔淑惠的身上，使得乔淑惠一阵的心慌，她喜爱吃零嘴没错，可她早已将屋子里所有的零嘴都打包好，让段子峰带给谢蕴了，眼下，她的院子里，早已没有这些东西了。
她唯一想到的便是柳氏陷害她。
因此，不等段连鸢发问，乔淑惠亦走了出来，指着柳氏喝道：“贱蹄子便是贱蹄子，明明就是你害的子峰，眼下，还想将罪名推到别人的身上，老天开眼，便是让你人赃并获了！”说罢，乔淑惠又望向段连鸢，请求道：“王妃，柳氏陷害子峰罪大恶极，理应交由大理寺审理此事！”
段连鸢眉头一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简短的：“哦？”字，似有不解的望向乔淑惠，继续道：“母亲说的明白一些，也好让大家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话，似乎已经认定了柳氏的罪名，只不过是缺少一个证据罢了。
乔淑惠见她也有此意，因此，故意添油加醋道：“你便是在这些零嘴里下了药，子峰吃了你的零嘴，就变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零嘴里下的什么药？”段连鸢不紧不慢的重复着乔淑惠的话，似问非答。
乔淑惠接口道：“还有什么药，便是下作的合欢散！”
真相出来了……便是连带着陈氏也一块怒了，原本以为下这药的是乔淑惠，眼下竟在柳氏的房里搜出了这东西。
不是柳氏又有何人？
“却没想到，竟是你贼喊捉贼！”段云华也吃了一惊，手指颤颤的指着伏在地上的柳氏，一时之间心痛至极。
兴许是这段时日对柳氏付出的太多，因此，在得知柳氏下毒害段子峰时，段云华竟有些接受不了。
高大的身躯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好在李炳才扶他一把，这才站稳了脚。
四十岁的年纪，并不算老，可此时的段云华却是满身的疲惫。
所有人的茅头都指向了柳氏，可偏偏作为当事人的柳氏，却是一言不发，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有了结果。
可是，令众人想不到的却是，段连鸢竟捏起了一块冬瓜条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乔淑惠傻了眼，所有的人都傻了眼，没有人知道段连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亦没有人知道段连鸢到底想做什么。
而后，她起身，眉眼间冷冽一片，嘴角却勾起了浅浅的弧度，一步一步的走向乔淑惠：“母亲……您是怎么知道这零嘴里下了合欢散呢？晋王府的侍卫只是说找到这盒东西，可没有说这盒东西里被下了药呢！”
一句话，像是给乔淑惠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将她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竟是中了段连鸢与柳氏联手所划的圈套。
她们将她一步一步的陷进这圈套里。
“我猜忌罢了……子峰不是中了催情药么？我便猜想是合欢散……”说这话的时候，乔淑惠吱吱唔唔，已经是无从解释。
在大夫没验过的情况下，她不仅知道零嘴里下了药，还知道那零嘴里下的是‘合欢散’，这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段连鸢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没有接话。
真相已经摆在面前了，今日这毒是谁下的，不明而喻。
段云华猛的瞪向乔淑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挥手便狠狠的赏了乔淑惠一巴掌，直将她打得头晕眼花。
乔淑惠委屈的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上前哀求的抓住段云华的袖口：“老爷，妾身是被冤枉的，求老爷查明真相啊……”
她已然是百口莫辨。
谁会相信这是一出由段连鸢与柳氏联手打造的好戏？
“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改过，却不想……你仍旧如此，若不是念在你腹中胎儿的份上，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段云华的话是说给乔淑惠听的，更多的却是说给段连鸢听的。
他要给段连鸢一个交待，便只能先对乔淑惠下手。
段连鸢冷笑，这话……明摆着，便是要放过乔淑惠了，这真真是她的好父亲。
许是老天爷都在帮她，便在这个时候，乔淑惠忽的肚子一痛，额头冷汗连连，整个人僵在原处：“痛……老爷，妾身要生了……”
院子里再度乱成了一团，段云华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手便将乔淑惠抱了起来，飞快的朝着主院去了。
原本热闹哄哄的院子，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清冷一片。
柳氏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段云华抱着乔淑惠离开的背影，发出一声哀叹：“老爷的心里，到底还是有她的！”
“够了，晋王妃这是做什么？”
终于，段云华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厉喝住段连鸢。
眼看着陈氏被打得满嘴的血，脸上红肿一片，乔淑惠肚子里的孩子又被段连鸢称为‘祸星’，如今，她还不肯罢休，誓要在段家揪出一个人来为段子峰一事认罪。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段云华胸口发闷。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不看好段连鸢，便是觉得以她的性子，必定得不到夫家的喜爱，因此，他一味的培养段楚瑶，却是没想到……到头来，飞上枝头的人却恰恰是这个他不看好的女儿。
如此便也作罢，他气的是，段连鸢嫁入晋王府后，不仅带走了孟氏所有的嫁妆，并且刻意与段家撇清关系，摆明了就是不肯帮他一分一毫。
越是想下去，段云华便越是气得胸口发闷。
“父亲，我在做什么您还不清楚么？子峰还是个孩子，便有人对他下如此重手……这是要毁了他不成？今儿个，父亲若是不能给我一个交待，那么……女儿便只好将子峰带回晋王府了，免得他在段家再遭人陷害！”
段连鸢冷笑。
面对段云华的斥责，没有丝毫的收敛，这一字一句的追讨，却是将段云华逼到了绝境。
是啊，段子峰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可今儿个却有人对他用了催情药，这是何等不堪的手段。
院子里再没有人说话。
秦妈妈扶着老夫人坐下，沈让正着手替她看伤，乔淑惠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气有何闪失；柳氏低着头乖顺的躲在段云华的背后，从进院子到现在，便是一个字也没有说，显得无辜至极。
好，极好！
段连鸢将院子里的人都扫了一遍，而后差人搬好了圈椅与茶几，如意会意，立即泡好了茗茶，她知道……段连鸢这是要追究到底了。
“搜！”只一个字，晋王府的侍卫立即分散开来，飞快的往段府的各个院子去了。
老夫人的脸上刚刚好了些，刚到这场景，又是气得胸口发闷，不停的喃喃自语：“造孽啊，造孽啊……”
段云华只隐忍不出声，可拳头却紧紧的握了起来。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侍卫们又折返了回来，其中一名侍卫，手里有收获。
“启禀王妃，这是从柳姨娘房里搜出来的，请王妃过目！”是一个精巧的盒子，质地极好，比首饰盒要大一些，一看便知道是装些零碎之物。
段连鸢做了个手饰，那侍卫立即将盒子打开，里头装的都是些妇人吃的零嘴，有冬瓜条、酸枣之类的，原本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柳氏却是一头冷汗，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便喊了起来：“王妃，那盒子不是妾身的，妾身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定是有人陷害妾身……还请王妃明查！”
‘扑通’一声，柳氏便跪在了段连鸢的面前。
不得不说，她是个聪明人。
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段云华不会为了一个妾而去与晋王妃硬碰硬，再加上段连鸢刚刚才教训了老夫人陈氏，一看便知道段连鸢今日是要在段家大开杀戒了。
早前，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陷害过段连鸢姐弟，眼下……段连鸢自然不会放过她，因此，她与其喊冤，还不如帮着段连鸢找出那东西的出处，如此一来……兴许段连鸢还能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只要乔淑惠倒下，那么……最有可能扶正的人便是她了。
“哦？那你觉得是谁在陷害你？”段连鸢也不急，捏起杯盏，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眉心轻挑，淡淡的望着柳氏。
那眼神无喜无忧，却让人心惊胆颤，就好似被人剥光了衣服在尽情的欣赏一般。
柳氏无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头低下的更下了：“回王妃，妾身不知，但妾身的确从不吃零食，王妃只要找奴婢们问问便知……更何况这些零嘴又酸又甜，平常人根本不爱吃……除非……除非……”
她接下来的话，便是不说，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乔淑惠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如今的段家，便只有她一人有身孕，更何况，她自打怀上这个孩子之后，便时常嘴里无味，因此，十分喜欢让人在府外的小食铺子带些零嘴回来，其中以酸枣最合她的心意。
这些事，在段府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便是段云华也见过她食这些零嘴之类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到了乔淑惠的身上，使得乔淑惠一阵的心慌，她喜爱吃零嘴没错，可她早已将屋子里所有的零嘴都打包好，让段子峰带给谢蕴了，眼下，她的院子里，早已没有这些东西了。
她唯一想到的便是柳氏陷害她。
因此，不等段连鸢发问，乔淑惠亦走了出来，指着柳氏喝道：“贱蹄子便是贱蹄子，明明就是你害的子峰，眼下，还想将罪名推到别人的身上，老天开眼，便是让你人赃并获了！”说罢，乔淑惠又望向段连鸢，请求道：“王妃，柳氏陷害子峰罪大恶极，理应交由大理寺审理此事！”
段连鸢眉头一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简短的：“哦？”字，似有不解的望向乔淑惠，继续道：“母亲说的明白一些，也好让大家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话，似乎已经认定了柳氏的罪名，只不过是缺少一个证据罢了。
乔淑惠见她也有此意，因此，故意添油加醋道：“你便是在这些零嘴里下了药，子峰吃了你的零嘴，就变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零嘴里下的什么药？”段连鸢不紧不慢的重复着乔淑惠的话，似问非答。
乔淑惠接口道：“还有什么药，便是下作的合欢散！”
真相出来了……便是连带着陈氏也一块怒了，原本以为下这药的是乔淑惠，眼下竟在柳氏的房里搜出了这东西。
不是柳氏又有何人？
“却没想到，竟是你贼喊捉贼！”段云华也吃了一惊，手指颤颤的指着伏在地上的柳氏，一时之间心痛至极。
兴许是这段时日对柳氏付出的太多，因此，在得知柳氏下毒害段子峰时，段云华竟有些接受不了。
高大的身躯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好在李炳才扶他一把，这才站稳了脚。
四十岁的年纪，并不算老，可此时的段云华却是满身的疲惫。
所有人的茅头都指向了柳氏，可偏偏作为当事人的柳氏，却是一言不发，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有了结果。
可是，令众人想不到的却是，段连鸢竟捏起了一块冬瓜条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乔淑惠傻了眼，所有的人都傻了眼，没有人知道段连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亦没有人知道段连鸢到底想做什么。
而后，她起身，眉眼间冷冽一片，嘴角却勾起了浅浅的弧度，一步一步的走向乔淑惠：“母亲……您是怎么知道这零嘴里下了合欢散呢？晋王府的侍卫只是说找到这盒东西，可没有说这盒东西里被下了药呢！”
一句话，像是给乔淑惠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将她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竟是中了段连鸢与柳氏联手所划的圈套。
她们将她一步一步的陷进这圈套里。
“我猜忌罢了……子峰不是中了催情药么？我便猜想是合欢散……”说这话的时候，乔淑惠吱吱唔唔，已经是无从解释。
在大夫没验过的情况下，她不仅知道零嘴里下了药，还知道那零嘴里下的是‘合欢散’，这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段连鸢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没有接话。
真相已经摆在面前了，今日这毒是谁下的，不明而喻。
段云华猛的瞪向乔淑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挥手便狠狠的赏了乔淑惠一巴掌，直将她打得头晕眼花。
乔淑惠委屈的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上前哀求的抓住段云华的袖口：“老爷，妾身是被冤枉的，求老爷查明真相啊……”
她已然是百口莫辨。
谁会相信这是一出由段连鸢与柳氏联手打造的好戏？
“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改过，却不想……你仍旧如此，若不是念在你腹中胎儿的份上，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段云华的话是说给乔淑惠听的，更多的却是说给段连鸢听的。
他要给段连鸢一个交待，便只能先对乔淑惠下手。
段连鸢冷笑，这话……明摆着，便是要放过乔淑惠了，这真真是她的好父亲。
许是老天爷都在帮她，便在这个时候，乔淑惠忽的肚子一痛，额头冷汗连连，整个人僵在原处：“痛……老爷，妾身要生了……”
院子里再度乱成了一团，段云华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手便将乔淑惠抱了起来，飞快的朝着主院去了。
原本热闹哄哄的院子，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清冷一片。
柳氏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段云华抱着乔淑惠离开的背影，发出一声哀叹：“老爷的心里，到底还是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