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中文网 > 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 > 第七十五回 要死要活

第七十五回 要死要活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五中文网 www.15zw.com,最快更新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最新章节!

    调教渣夫:嫡女长媳,第七十五回要死要活

    果然太医才离开不久,君琳便醒过来了,一醒来便又哭又闹又吐的,好容易稍稍消停下来,又闹着要去寻死,直急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杨氏更是哭得几欲晕倒,大杨氏无奈,只得又分出几个人劝慰她去,一时间整间屋子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1

    如此一来,自然再没人顾得上君璃和君珊,晴雪便趁此机会,细心给君璃清洗包扎起伤口来,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红了眼圈,小声道:“小姐以后再不兴这样了,万幸只是伤在发间,伤口也不大,若是再下去一点,岂非就要破相了?到时候奴婢可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便是以后真避免不了今日这样的情形,那就让奴婢来,奴婢只是一个小丫鬟,不怕破相!”

    君璃看她一脸的认真,心下大是感动,不由低叹了一声:“傻丫头!”

    一时间主仆两个都没有说话,但却有温情在二人之间流淌。

    看得一旁的君珊是羡慕不已,暗自怅然她怎么就没有晴雪这样一个忠心耿耿,一心护主的丫鬟呢?自己那些丫鬟,不阳奉阴违甚至背地里给自己下绊子就是好了的;还有大姐姐,自己虽然是她的亲妹妹,可在她心目中,只怕未必就及得上晴雪的地位吧,毕竟晴雪自小便伴着她,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又对她忠心耿耿,自己这个妹妹的确差远了!

    念头闪过,君珊猛地想到,大姐姐之前一连砸晕了宁平侯府两个丫鬟,短时间内还好,旁人找不到她们还不会生疑,只会以为她们是去哪里躲懒了;可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只要旁人一发现那两个丫鬟,只要那两个丫鬟一醒过来,把当时的情形一嚷嚷开,就算她们当时没看清自背后砸晕她们的人是大姐姐,然晴雪却一直在正面与她们说话以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她们又岂有认不出晴雪的?到时候晴雪的处境岂非堪忧?以大姐姐对她的看重,若是自己能趁早出言提醒几句,以后大姐姐岂非也要跟看重晴雪一样看重自己了?

    君珊因忙将自己的顾虑小声与君璃说道了一遍,末了迟疑道:“要不,咱们找个借口先回家去?也省得待会儿那两个丫鬟醒来后,真认出晴雪姐姐来,到时候岂非节外生枝?”

    君璃闻言,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急忙之间竟忽略了这一点,忙感激的握了握君珊的手,道:“亏得妹妹提醒我,不然待会儿就真要节外生枝了!”

    不论她再怎么看重晴雪,再怎么不拿晴雪当丫鬟看待,在旁人尤其是杨氏姐妹等人看来,晴雪都只是一个她们想打便打想杀便杀的丫鬟,果真那两个丫鬟醒来后把当时的情形一说,照杨氏此时愤怒的程度来看,虽不见得能拿她怎么样,晴雪却难免被迁怒,只怕难逃一死,偏宁平侯府又是大杨氏的地盘,她连自保都非易事了,更遑论保住晴雪?

    而回了君府就不一样了,不管那两个丫鬟说了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认帐,且还有君伯恭在,只要她把事情摊开了来说,杨氏就算再愤怒,又能耐她何?果真惹急了她,她就把杨氏一开始是打算算计她,谁知道到头来却害人害己之事公诸于众,让全京城人都知道,到时候她看君伯恭还有何脸面出去见人,又还容得下容不下杨氏?!

    “……我这辈子都已经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姨母,您就让我死了罢,死了还能一了百了,总好过屈辱的活着,忍受旁人的鄙夷和嘲笑,也省得带累得母亲和您也没脸。”内室里,君琳还在哭闹不休。

    君璃有了主意,因命晴雪留着外间,自己与君珊一道进了内室,一进去便一脸惊喜的道:“三妹妹醒了?真是阿弥陀佛……”

    彼时君琳正靠在大杨氏的怀里痛哭,大杨氏正轻拍着她的背哽声安慰她:“我的儿,你说这样的话,是要摘了你母亲和我的心肝去吗?还是你以为你母亲养你到这么大很容易呢?也不想想,你若真死了,你母亲如何还能活不下!”

    杨氏则红肿着眼睛半靠着靠窗长榻上的大迎枕,正由玉簪金钗轮流抚胸顺气,闻得君琳这话儿,一口气上不来,又要厥过去,唬得玉簪金钗又是好一通忙活,方让她顺过气来,当即大哭道:“‘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说得倒是轻巧,也不想想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可怜……你这分明就是逼着我也去死呢……”

    话没说完,一旁一直板着脸的君璇已咬牙切齿道:“什么死啊活的,真正该死的是那陷害三姐姐的人,娘和姨母不说尽快将那人抓出来碎尸万段,反而有闲心在这里哭闹不休,什么道理?还有三姐姐你也是,难道你死了,旁人就不会说嘴了?那起子嘴巴生蛆的小人该说嘴的照样说嘴,难道就为了她们的几句闲话,便赔上自己的性命不成?要是我,就直接撕烂那些人的嘴,看她们还敢不敢再乱嚼舌根!”

    “你说得倒是轻巧!”说得君琳越发大哭不已,“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我撕得过来吗?且她们就算当面不说,背地里也不说的?以后我还要不要出门去见人了……”

    说着,适逢君璃一脸惊喜的与君珊前后脚走了过来,君琳这才猛地想到害自己落水,以致陷入如今这般难堪局面的罪魁祸首不出意外定是二人,只是之前自己一直沉浸在伤心与绝望中,竟未想到罢了,当即勃然大怒,往四下里扫了一圈,顺手抓起床头珐琅彩的茶盅,便向二人砸了过去,嘴里还大骂着:“你们两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贱人,不安好心的丧门星,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们,给我滚——”

    哪里还有半分素日的温柔亲切,从容大方?

    君璃走在君珊前面,一时不防,被泼了一身的茶水茶叶,再衬上她上衣上的斑斑血迹和裙子上的菜汤污渍,端的是好不狼狈。

    一股厌恶的情绪霎时涌上君璃的心头,自己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又怎样,君琳落得这样的下场根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但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反而抚着胸口泫然欲泣的摇头说道:“三妹妹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三妹妹也跟四妹妹一样,打心眼儿里从未拿我当姐姐看待不成?方才四妹妹这般说,我还以为四妹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并未放在心上,谁知这会子连三妹妹也这般说,可见……早知道如此,当初我便不该回去的……罢了,既然三妹妹与四妹妹都这般厌弃我,我这便回去收拾了东西,搬出去便是……”说着,拿帕子捂了脸,便要哭着往外跑去。

    “一个个都是死人不成,还不快留住大表小姐,没见她额上还有伤吗?”却被大杨氏猛地出声,喝命婆子们将她给拦住了,然后亲自上前,笑得一脸歉然的柔声道:“你三妹妹才逢此巨变,伤心难过得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方才连你母亲和我这个姨母都被她说了几句。好孩子,你千万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也是心里苦啊……”

    大杨氏话没说完,已是红了眼圈,心里却不由暗叹,琳儿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半点也沉不住气,也不想想,且不说今日之事未必是小贱人的手笔,就算真是她的手笔,以自己那位妹夫的性子,——至少在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只怕也是不会拿小贱人怎么样的,她却这样不管不顾的当众与其撕破脸,万一真惹得小贱人一怒之下搬了出去,君伯恭的滔天怒火又该由谁来承受?就更不必说她如今处境难堪,不管是下嫁寇家还是远嫁外地,都离不得君伯恭这个父亲为她出头撑腰甚至出银子为她置办嫁妆了,如何能在这个当口惹他厌弃?

    更何况今日之事,是能对人言的吗?即便君伯恭是她们母女的夫婿与父亲,这事儿依然不能让他知道,小贱人再不好,总也是君伯恭的亲生女儿,他自己能算计她,却未必能容忍别人背地里也算计她,且此事还关系到整个君氏一族的名声,是能让君伯恭知道其前因的吗,若是让他知道今日之事根本就是杨氏与君琳害人不成反倒害了自己,他会怎么想?就好比大杨氏自己,就算素日里与宁平侯再恩爱,再得宁平侯的爱重,所谓“至亲至疏夫妻”,她不也有好些事是绝不能让宁平侯知道一丝半点的吗?

    说穿了,今日之事,就算是君璃的手笔,她们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也只能留待日后有机会了,再报仇雪恨!

    ——也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大杨氏才会不但自己没与君璃撕破脸,在君琳出言不逊时,还要设法与她圆回去的,只可惜,君琳与杨氏都不明白她的苦心。爱夹答列

    不待大杨氏把话说完,君琳已哭叫道:“姨母,明明就是这个贱人害的我,您不说为我出气也就罢了,反而还对她这般客气,果真的姨母嫌我丢了您的脸,就不疼我了,反而去疼起这个外四路的贱人来了?”

    杨氏跟着也尖声说道:“姐姐是糊涂了吗,这个小贱人是什么东西,琳儿才是你的亲外甥女儿呢,你却这样亲疏不分,是什么道理?难道真如琳儿所说,你嫌她丢了你的脸,便不再疼她了吗?”

    直把大杨氏说得一阵阵气短胸闷,当着君璃的面儿,却还不能把自己的所思所想与她母女二人明说,只得强自忍下,继续向君璃道:“你母亲与妹妹都伤心糊涂了,你别放在心上。你也有伤在身,不若就先回去?至于你母亲与妹妹,我今日便留下了,且待她们平静一些后,我再亲自送她们回去不迟。只是姑老爷那里,……还请大小姐暂时不要把今日之事说与姑老爷知道可好?我怕他一时气急,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且待我送你母亲与妹妹回去时,再由我来与他说此事,大小姐意下如何?”

    君璃听大杨氏的意思,似是打算息事宁人,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面上却一片迟疑之色,“可是三妹妹,还有母亲……我委实不放心,不若我还是留下罢?多少也能为大姨母分点忧!”

    大杨氏满心里不希望君璃留下,可这话又不好明言,正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打消她留下的念头,君琳已尖叫道:“贱人,我让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难道是聋子,听不进人话的吗?你给我滚——”

    这下倒是省了大杨氏还要找借口,直接便面露难色道:“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只你妹妹这会子情绪这般激动,我怕你留下不能让她平静不说,反倒让她更激动,要不……”

    君璃满脸的伤心:“既然三妹妹这会子对我有所误会,不想看见我,那我便听姨母的,且先回去,也省得再刺激到三妹妹……还请姨母多费心,我在这里先歇过姨母了……”说完,屈膝给大杨氏行了个礼,又看向床上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的君琳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这天下还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还请三妹妹多保重身体!”才转身满脸“怅然”的去了。

    余下君琳见她这般做作,分明就是猫哭耗子,越发怒不可遏,左右扫了一圈,见实在没趁手的东西可扔,只得抓起枕头朝着她的背影砸了过去,嘴里还骂着:“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我绝不放过你!你今日给我的耻辱,他日我一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给我等着,呜呜呜……”

    骂着骂着,想起就算他日自己报了仇,真让君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自己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出来的美名才名也已经坏了,东阳侯府也不可能再聘她为媳,一切都再不可能回到过去,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声音里满满都是悲怆与绝望。

    旁边大杨氏本来正满肚子火兼满肚子不耐烦的,见她哭得可怜,又忍不住心酸心软,好在君璃已经走远了,她说话也不必再有所顾忌,因叹道:“我如何不知道你满肚子的委屈?可今日之事未必就是她做的,你却这样不管不顾的与她撕破脸,果真惹急了她,一气之下搬了出去,你爹爹那里,你可要如何交代……”

    一语未了,君琳已哭道:“不是她做的,还会是谁做的?除了她以外,谁还会有这般歹毒的心肠,谁又会深恨我至厮?她要搬出去就搬啊,吓唬谁呢,难道爹爹还会为了她而为难我不成?况今日受害的明明是我,我被害成这副模样,难道还不兴我出出气的?就算到了爹爹面前,我也是这样说,我不但这么说,还要请爹爹为我做主,狠狠给那个贱人一番颜色瞧瞧,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氏在一旁也愤然道:“对,一定要把今日之事告诉你爹爹,让你爹爹为你做主,让你爹爹将那个贱人净身出户,把你今日所受的耻辱,百倍千倍的还给她!”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没忘记谋算君璃的嫁妆。

    母女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直说得大杨氏冷笑不已,嘲讽道:“去啊,你们现在就去把今日之事告诉姑老爷,告诉他本来一开始你们是想算计那个小贱人的,谁知道却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不但丢尽了自己的脸,连君氏一族的脸也被你们丢光了!然后等着看姑老爷是会听你们娘儿俩的话,严惩那个贱人,还是帮着那个贱人,反过来问你们的罪?你们可别忘了,小贱人手上足足有十几万两的银子财物,你们娘儿俩呢,只怕几万两都拿不出,你们觉得姑老爷是会站在你们这边,还是站在小贱人那边?”

    说来说去,问题的关键就在君璃那笔巨额嫁妆上,若是她没有那笔嫁妆,君伯恭自然毫无疑问会站在自家这方,可偏偏她有,君伯恭会是态度,可就难说了!

    大杨氏说着,定定转向杨氏,“还是妹妹已经忘记了上次自你自作主张之后,姑老爷便冷落了你那么久之事?难道你还想再多出几个庶子来分琪儿珮儿的家产不成?妹夫是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

    说句不好听的,君伯恭最爱最看重的,首先是他自己和他的官位权势,当然,妻子儿女在他心目中也很重要,但前提是,他在妻子儿女面前要有绝对的权威,他们要绝对服从他的话,要凡事都顺着他的心意来,要事事处处都把他放在第一位,——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婚姻,谈夫人百般防着她给他留下的后遗症?这些杨氏在过去十几年一直做得很好,所以君伯恭才愿意给她体面与荣耀,才愿意在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他认真计较起来,杨氏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便远远不够瞧了!

    杨氏闻言,瞬间想起了前阵子君伯恭对自己的冷落,还有暖香日日翘着根本还未显怀的肚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以及娇杏每日在自己面前立规矩时不时有意无意扶一下腰的情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在杨继昌一事上的自作主张,长长的指甲不由深嵌进了肉里,若是这次再让君伯恭知道自己自作主张,还害了君琳的终身,坏了整个君氏一族的名声,不知道他又会怎样冷落自己?怕就怕冷落还是轻的,他还有更厉害的招数等着自己!

    杨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忽然深深后悔起自己不该这么快又算计君璃来,就算她要算计她,也该事先问过君伯恭的意思,征得他的同意后再行事的,如今可该怎么办?她该如何善后?还有君伯恭那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要如何向他解释今日之事?

    杨氏越想越慌,也顾不得去管君琳了,白着脸猛地一把抓住大杨氏的手,便急声说道:“那依姐姐说,我如今该怎么办?你妹夫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让他知道我又背着他自作主张,别说替我善后了,他不加倍给我难堪就是好的了!”说着,忍不住哭起来,“早知道我就该事先问过他的意思,得了他的同意再行事的,我好后悔……”

    “现在总算知道后悔了?”大杨氏叹一口气,“那当初我劝你不要操之过急,且待以后有了更合适的时机再行事时,你为何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总以为琳儿的终身已有了着落,璇儿又还小,就算那小贱人坏了君家的名声,也不会对她们造成太大影响,如今再来后悔,又有什么用?”

    大杨氏自己又何尝不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架不住妹妹一个劲儿的哭求,说君伯恭已然是靠不住了,她若不趁早为自己母子几个打算,果真待暖香那个贱人生下儿子后,君家哪还有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便答应了她帮着她算计君璃的。

    如今可好,不但琳儿的名声和君家的名声毁了,自己这个主人家也难逃干系,等晚间去见太夫人时,还不知道太夫人有多少不好听的话等着自己;自己那两个素来与自己明里暗里别苗头,不服气自己管家的弟媳,又不知道这会子已在太夫人面前下了自己多少话;还有侯爷那里,自己又该如何交代?

    杨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姐姐,我知道错了,当初我就该听您的,不该操之过急的,可这会子事情已经出了,我这心里又乱糟糟的,半点主意也不想出来,还求姐姐帮我想想要如何善后的好!”

    大杨氏沉吟了片刻,无奈道:“还能怎么样,不外乎胳膊折在袖里,将事情遮掩过去罢了。你见了姑老爷,只说琳儿当时是路过小竹桥边,因见湖里的锦鲤十分可爱,便停住多看了几眼,谁知道却不慎脚下踩空,跌入了湖中,万幸寇家公子整好路过,便跳入水中将琳儿救了起来……”

    “可他若是问我寇家公子为何会出现在姐姐家的园子里,我又该怎么说呢?”杨氏先是点头,继而又发起愁来。

    这个问题,其实也正是大杨氏眼下最发愁的问题。君伯恭的性子她旁观了十几年,还是很了解的,滑得就像个琉璃球似的,就拿上次杨继昌之事来说,明明他事先也是默许的,但事发之后,他却立刻撇了个干干净净,还搬出兄长和侯爷来威胁她。这次之事比上次之事更要严重得多,想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道他会借此从自己这里谋得什么好处去呢,毕竟寇冲会出现在宁平侯府的内院,已足以说明她门禁不严了,他完全有可能以此为借口,上门让宁平侯给他一个说法!

    大杨氏皱眉想了想,虽很不想再揽这个事儿,却亦只能道:“罢了,到时候我随你一道去见姑老爷,这事儿就由我来与他解释,想来姑老爷多少也会给我几分薄面。”自己总是侯夫人,又占着大姨姐的名分,料想君伯恭不会太给她难堪。

    “姐姐愿意亲去见我家老爷,就再好没有了,妹妹这心里总算踏实了几分!”杨氏一脸的感激兼如释重负。

    大杨氏点点头,又道:“得先安抚好了姑老爷,才好商量接下来善后的事,毕竟琳儿不管是下嫁寇家,还是远嫁外地,都得姑老爷点头不可,将来琳儿受了什么委屈时,才好指着姑老爷出面为她出头撑腰!”

    “姐姐说得有理,琪儿与珮儿都还小,果真琳儿受了委屈,还没有能力为琳儿撑腰,这事儿还得指着她父亲才是……”杨氏忙不迭应道。

    话未说完,已被君琳尖声打断:“娘与姨母是什么意思,难道就真不打算为我出气,就真打算让我嫁给那个登徒子了吗?”

    君琳气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猛地一掀被子便自床上跳到地上,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道:“明明你们就知道是那个贱人害的我,可为了你们自己,娘为了不失了爹爹的欢心,姨母为了不让人说你管家不力,竟打算就这么将事情糊弄过去,不为我伸冤出气也就罢了,竟还逼着我嫁给那个登徒子,你们好狠的心,我没有你们这样的母亲和姨母,你们想逼我嫁给那个登徒子,可以,除非我死!除非我死!”

    眼见君琳被气得摇摇欲坠,杨氏不由大为心疼,忙上前抱了她,哀声道:“你别生气,娘和你姨母也是没办法了,你当娘就愿意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成?”

    大杨氏则生出几分不耐来,但仍耐下性子哄她:“你口口声声说是小贱人害的你,证据呢?你有证据吗?还是你以为,你爹爹仅凭你空口白牙的几句话,便会惩罚那个小贱人了?”

    君琳气得大口喘气:“我眼下是没有证据,可我们可以去查啊,这里可是姨母家,难道姨母想查点什么事,还有查不出来的?远的不说,就说那个引小贱人去换衣裳的丫鬟,我就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小竹桥四周那般敞亮,难道当时就没有一个人正好路过的?只要安心去查,总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的……姨母,我求您了,您自来便疼我,难道您竟忍心让我嫁给那样一个渣滓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要雪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我是无辜的,呜呜呜,我不甘心啊……”说着,“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大杨氏也禁不住红了眼圈,亲自弯身搀了君琳起来,涩声道:“当时的情形,那么多夫人太太和小姐都是看见了的,便是真证明了你是被陷害的,你是无辜的,难道你的名声就能挽回了吗?指不定到时候连寇家你都嫁不进去了……”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自己,谁叫她非要将当时在场的众家闺秀都招去,就为看君璃的难堪呢?

    “嫁不进去最好!”君琳赤红着眼睛,脸上带出几分疯狂来,“只要能让那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便是这辈子都不嫁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嚎啕大哭的换成杨氏了,“你怎么能一辈子不嫁人,那你这辈子岂不都毁了?我绝不允许你做这样的傻事……”

    姐妹母女几人正乱着,大杨氏的心腹婆子平妈妈,——亦即之前君璃在假山后面听到的那个苍老一些的女声的主人,面色难看的进来了,屈膝给大杨氏行过礼后,沉声说道:“夫人,方才在小竹桥附近的假山后面及花丛中,发现了海棠和紫藤,二人都被砸破了头,昏迷不醒。奴婢命人用水将二人泼醒后,一问才知道,海棠昏迷前见过一个不是咱们府的丫鬟,除了那个丫鬟,还有另一个人,自背后用簪子比着她的脖子,逼她将咱们的计划和盘托出了,只她不知道那人是谁罢了;紫藤也说她是被人自背后砸晕的,并未看清那人是谁,但她昏迷前,君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一直缠着她,想来那砸晕她的人当是君大小姐无疑!”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便都知道今日君琳落水之事,的确是君璃所为了,之前她们还只是怀疑,这会子却是实打实可以确定了。

    君琳先就嚷嚷起来:“我就说是那个小贱人害的我吧,姨母偏还不信,如今听了平妈妈的话,姨母总可以相信我了吧?”

    说完看向平妈妈,急切道:“那两个丫鬟这会子在哪里?烦请妈妈立刻着人把她们带过来,我要带她们回去见我爹爹,请我爹爹为我做主,有了她们两个作证,我就不信爹爹还会包庇那个贱人!”

    杨氏也是气得脸色发青,恨声咒骂道:“那个贱人,心眼也忒歹毒了,早知道当年我就真该弄死了她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祸事了!”

    ——母女二人却不想想,若非是她们自己包藏祸心在先,又怎么可能害人害己,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若论歹毒,君璃又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妈妈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带人啊!”君琳见平妈妈没动,忙不迭催她,平妈妈却只拿眼看大杨氏,见大杨氏摇手示意她退下后,便屈膝行了个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余下君琳见平妈妈一言不发的走了,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带那两个丫鬟过来,急了,拉了大杨氏的手道:“姨母,您快让人带那两个丫鬟过来啊,我还等着她们为我作证呢!”

    大杨氏却缓缓摇了摇头,风马牛不相及般问了一句话:“换作是你,你敢亲自拿石头砸人,拿簪子杀人吗?还一砸便是两个,也不管她们被砸后到底活得下去或不下去!”

    君琳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有些不耐的问道:“姨母何以这样问?”

    大杨氏一脸的严肃:“你先回答我,换做是你,敢是不敢?”

    君琳吞了吞口水,犹豫了片刻,方摇头小声道:“我……不敢!可这样的行为只是莽夫所为,真正聪明的人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根本不必自己亲自动手,这也太落下乘了……”

    话没说完,已被大杨氏摆手止住,又转头问杨氏:“那你呢,你敢不敢?”

    杨氏也犹豫了片刻,才不屑道:“我早说那个贱人上不得台面,连拿石头砸人这样粗俗的行为都做得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常人谁做得出来!”意思就是,她也不敢。

    大杨氏就苦笑起来,一摊手道:“我也不敢,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可那个贱人却敢!她连杀人放火都做得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果真琳儿你要把事情闹开,到时候那个贱人既不要脸也不要命,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此番之事,原便是我们理亏在先,万一她把我们的计划四处与人一说,再把御史台的人一引来,所谓‘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只怕你爹爹的仕途也该到头了,你以为到时候你爹爹是会更恨有大笔银子傍身的她,还是你们母子几个?只怕到时候被扫地出门的,就该是你们母子几个了!”

    直至此时此刻,大杨氏才真正意识到君璃到底有多难缠:能屈能伸,会演会装,沉得住气,眼泪说来就来,如今又要添上一条,还心狠手辣,既不要脸也不要命,——这样的对手,也难怪她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踢到铁板,狐狸没打成,反惹来一身骚了!

    大杨氏一席话,说得君琳与杨氏都沉默了,半晌过后,君琳先咬牙切齿的低声开了口:“可就这样放过了那个贱人不成?不,我做不到,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氏闻言,苦笑道:“遇上这么个泼皮破落户,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说完,也忍不住咬牙切齿,“别说你不甘心,娘也不甘心,只恨不能现下便将那个贱人碎尸万段!”她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为何大杨氏方才对着君璃时,会那般客气,无论心中再如何气愤都忍着没有与其撕破脸。

    话音刚落,大杨氏已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下我们是不能拿那个贱人怎么样,但总有一日,我们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雪今日之耻的,一时的失利算得了什么,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杨氏怕君琳还钻牛角尖,忙附和姐姐的话道:“是啊,你姨母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前原是我们太掉以轻心,太小看那个贱人了,如今我们既已知道她的真实面目了,以后打点起精神来对付,自然不会再吃亏,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她一个人?!”

    彼时君琳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五内俱焚,若依照她的本意,是只想即刻撵回自家,一簪子将君璃给戳死了算完的,可一来她知道自己只能这么想想,其实并不敢真杀人;二来大杨氏和杨氏的话也有理,如今形式比人强,她们的确不能拿君璃怎么样,便只能拿大杨氏和杨氏来安慰自己,姨母和娘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贱人占上风只是暂时的,总有一日,她会报仇雪恨,让贱人后悔来世上这一遭的!

    只是要让她委屈自己嫁进寇家,嫁给寇冲那个五毒俱全的渣滓,却万万不可能!

    君琳因沉声说道:“我可以听姨母和娘的,将事情遮掩过去,不与那贱人正面冲突,可要我嫁给姓寇的那个渣滓,却是万万不可能,姨母和娘若是不答应我,那我宁愿去死,也算圆了娘和君家的名声!我说得出做得到,还请姨母和娘三思!”

    杨氏也极不满意寇家这门亲事,寇家连给东阳侯府拾鞋都不配,哪里配娶她如花似玉,千娇百宠的女儿?就算她的琳儿如今在京城不好寻亲事了,可要在京畿附近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凭她琳儿的家事品貌,应当不会太难,她何必非要屈就自己去与一个才只五品的下等武将的老婆互称亲家?

    遂忙顺着君琳的话道:“不嫁不嫁!咱们就算再寻不下东阳侯府这般好的亲事,难道连比寇家那样破落户强的人家也寻不下?你只放一百颗心,娘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

    君琳闻言,方心下一松,只是想起之前看东阳侯夫人的样子,明明就很喜欢自己,若不出今日之意外,自己便已是东阳侯府铁板钉钉的五奶奶了……又忍不住呜咽起来。

    急得杨氏忙又百般安慰起她来。

    大杨氏却没有上前安慰君琳,而是暗暗在想,妹妹与琳儿还嫌寇家破落户,配不上自家,却不想想,琳儿如今已经坏了名声,好一点的人家谁会要她?若是让寇家知道她们急着另寻亲事的事,只怕连寇家这边都要黄了!

    <

本站推荐:秦城苏婉小说陆峰江晓燕都市隐龙叶辰叶尘池瑶孽欲青春叶辰肖雯玥叶辰萧初然小说神婿叶凡叶尘池瑶小说顾芒陆承洲

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五中文网只为原作者瑾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瑾瑜并收藏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