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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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听到侍女的回报，幽部族族长，女王幽碧虹手上茶杯落地。
“那、那个新王储，竟然要隱哥哥……？！”
“是啊，她一来就被立为王储，现在又要把隱大人要了去，也太犯规了，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族长可要早做打算！”
侍女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用饱含亲妈心的表情动情的劝导族长。
“可、可是，立他人为王储是因为我不肯迎娶他人生育子嗣……这也是军师跟长老们跟我妥协的条件……”
幽碧虹从椅子上起身，身体颤颤巍巍的蹭向摆放在闺房角落的抽屉柜。
“立他人为王储可以从族内选，怎么就偏偏立了一个天降的背叛者的后人？族长不要太单纯太善良，想想弘灵国的宫斗小说吧！那里面写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良心喂狗人与人之间没有半点真心一切都是为了钱权色欲——就是外面的人的本性啊！”
“但是，她才刚来，我看她，也不过十五六岁，怎会有这般心计……”
幽碧虹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拉出一格抽屉，用颤抖的手在里面翻起来。
“这更说明他们是早有谋划。她这么来就是想给您个下马威，难道您还要等着她成功上位把您赶下台，把隱大人娶走，让您这个真爱变成小三才肯醒悟吗？！”
“不、不，这一定是误会，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对我？”
从抽屉的最深处，幽碧虹抓住了她要找的东西。
“嫉妒啊，嫉妒使人黑化，让人变得扭曲丑陋。您的力量，您的地位，您的美貌，您身边的隱大人，哪样不让人嫉妒？她是背叛者的后代，心理不平衡太合情合理了。”
“我要跟她谈谈，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是会无缘无故害人的，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幽碧虹捏紧手上的小瓷瓶，双目含泪，似有千万般不忍又似有天崩地裂也难移之决心。
“您这、这是要走被陷害的套路啊……”苦劝主人也换不来对方一句狠话，侍女伤心的一叹，“哎，或许就是因为您的单纯善良直爽真实，才能吸引到隱大人吧……我也只好相信，您会像那些宫斗小说女主一样，历尽艰辛赢得最后的胜利……啊，不过，千万别走以我冤死换来您觉醒的路线，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然而尽心为主忧心忡忡的侍女并不知道，她主人握着的小瓷瓶的背面贴着一张小纸条，上写——“鹤顶红”。
***
被沁灵的要求扰乱了心神的不仅仅是女王，军师幽贵雄像只全身的刺都炸起来的刺猬一样不打招呼便冲进了“隐大人”所在的书房，气势汹汹的将突发情况讲了一遍。讲完还不忘将锅当面甩给隐大人。
“你这妖人祸水，也不知是有什么手段，迷惑了女王，又迷惑了新王储。”
隐大人脸上表情如常，他放下手中书卷，问心无愧的双眼直视着前来兴师问罪幽贵雄反问道。
“那么，将这祸水留在幽部族的又是谁呢？早就跟你说过，世界上没有事情是只对你有利的，也不会有事情是只对你有害的。我在这里，你让我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各取所需。即然让我留在这里，你就必然要承受我在这里可能造成的麻烦。”
“哼，事情既然出来了，别以为你能推得一干二净，”幽贵雄不服气的瞪了下隐大人足以讓女子们失去理智的“真容”，“现在你要怎么做？新王储要你做第一名。”
“小姑娘的游戏，不用太认真，大不了我最后故意输给第二名就是。不过你期待也别太高，就算是让拥有强大镇魂之力的人结合，也未必生得出你想要的能够拯救部族的后代来。”
“她本来就是捡到的，能成则成，不成还有女王这一条路。”
幽贵雄语气中透着足有他年龄三倍的顽固。
“你改了她的名字，可改不了她的本性，改不了她的心智所在。我按照说好的条件尽力指导她。但是过了这么久，进步了多少你看得到。恐怕你还要费神找第三条道路了。”
“弘家子孙的嘴一直都是这么让人生厌，你本该被送进聚灵窟！”
隐大人接连唱衰自己的计划，幽贵雄更是来气。
“但是我没有被送进去。不过你要是想毁约现在正好是机会，把我送进去，把皇太子放出来，一样可以教你的女王。就是不知道，皇太子是不是愿意整日陪着你的女王‘白日做梦’。”
“……”
幽贵雄只是想口头上发泄，并没有彻底毁掉双方曾经达成的“交换条件”的意思。
这人也许天生是个乌鸦嘴杠精，自己说一句他回三句。
既然让他承诺不干涉三千夫婿斗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地也不用多留。
“研究你祖先的罪孽去吧，我部族的事不容置喙！”
看着风风火火冲出门去的幽贵雄的背影，隐大人——弘玄海放松了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将目光深深的凝聚起来。
“遗憾的是你确实送错了人。”
“我的那个外甥可不是在黑暗面前无声退却的人，他的沉默和忍耐，绝不会以沉默和忍耐收场。”
***
正如玄海所料，聚灵窟的黑暗之中，弘辉并没有坐以待毙。
整整一天，已经足够他找到这石窟中隐藏着的机关。
弘辉以魂光和鬼火照亮，以风探路，在聚灵窟不规整的石阶和弯弯曲曲的通道上行进，一直摸索到最下层。
“这大概就是最底部了。”
下了六层楼，终于来到一处没有前路的圆形洞穴。弘辉操纵风敲打墙壁和地面，发现确实已经是石窟的尽头。
这洞穴跟其他的地方也一样，也漂浮着许多团魂光。不同的，是围着墙壁上挂有一圈蜡烛。
弘辉让鬼火点燃那些蜡烛，暖黄色的烛光让视野更加清晰。
洞穴的地面上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符文，文字和图样层层叠加，似乎不是一次性画上去的。洞穴的正中央画有一个圆形的法阵。
弘辉单膝着地，将手扶在正中央的法阵中心的花朵图样上。
他闭上眼睛，感受地下传来的波动。
“差不多快到临界点了。把弘家后人关进聚灵窟，原来是为了阻止它……”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那么，把她迎为王储也应该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他在这里，难道也是……？”
“似乎比我想的要简单，就算不用御风之力毁掉聚灵窟，这个部族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
“你这种就等于盗墓贼进了坟才后悔没设机关陷阱。”
--
他回想起拒絶立刻毁掉聚灵窟时，沁灵不服的声音和样子，自嘲似的笑了笑。
“我好像被想的太正直了？不，用她的话来说该说是太死板了。”
一向不带一丝邪念歪道的弘辉眼中，鲜有的映出一片暗影。
“从决定来这里开始，我就没有打算沉默。反正都是无法维持了，不如就借着个机会收为己用，也省得浪费……”
当他嘴角浮现出一个有所图谋坏笑，弘辉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和心中的打算，有些迟疑的将手从地面上抬起。
“我现在，是谁……？”
只身犯险、隐瞒企图、擅自动手……这些危险出格的想法和行动都是弘夜的性格。可在幽部族的领地上，阴性的力量都被聚灵窟吸收，只赋予拥有幽部族血统的人，弘夜无法出现。身为一个尽职尽责，以国泰民安为己任的皇太子弘辉，他是不应该有这种剑走偏锋的打算的。
然而，弘辉也越来越清楚的感到，就算他再不认同弘夜的行动，心底里也并不否定弘夜的想法。
弘夜想要做的事，正是他心底想做而做不到，或者说，他不许自己去做的。
就像沁灵反复强调的，他，跟弘夜是一个人，拥有同一个魂魄。现在，不管他是弘辉还是弘夜，这个魂魄的声音告诉他——这里没有所谓身份和责任的枷锁，做自己想做的事。
“什么？！”
听到侍女的回报，幽部族族长，女王幽碧虹手上茶杯落地。
“那、那个新王储，竟然要隱哥哥……？！”
“是啊，她一来就被立为王储，现在又要把隱大人要了去，也太犯规了，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族长可要早做打算！”
侍女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用饱含亲妈心的表情动情的劝导族长。
“可、可是，立他人为王储是因为我不肯迎娶他人生育子嗣……这也是军师跟长老们跟我妥协的条件……”
幽碧虹从椅子上起身，身体颤颤巍巍的蹭向摆放在闺房角落的抽屉柜。
“立他人为王储可以从族内选，怎么就偏偏立了一个天降的背叛者的后人？族长不要太单纯太善良，想想弘灵国的宫斗小说吧！那里面写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良心喂狗人与人之间没有半点真心一切都是为了钱权色欲——就是外面的人的本性啊！”
“但是，她才刚来，我看她，也不过十五六岁，怎会有这般心计……”
幽碧虹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拉出一格抽屉，用颤抖的手在里面翻起来。
“这更说明他们是早有谋划。她这么来就是想给您个下马威，难道您还要等着她成功上位把您赶下台，把隱大人娶走，让您这个真爱变成小三才肯醒悟吗？！”
“不、不，这一定是误会，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对我？”
从抽屉的最深处，幽碧虹抓住了她要找的东西。
“嫉妒啊，嫉妒使人黑化，让人变得扭曲丑陋。您的力量，您的地位，您的美貌，您身边的隱大人，哪样不让人嫉妒？她是背叛者的后代，心理不平衡太合情合理了。”
“我要跟她谈谈，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是会无缘无故害人的，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幽碧虹捏紧手上的小瓷瓶，双目含泪，似有千万般不忍又似有天崩地裂也难移之决心。
“您这、这是要走被陷害的套路啊……”苦劝主人也换不来对方一句狠话，侍女伤心的一叹，“哎，或许就是因为您的单纯善良直爽真实，才能吸引到隱大人吧……我也只好相信，您会像那些宫斗小说女主一样，历尽艰辛赢得最后的胜利……啊，不过，千万别走以我冤死换来您觉醒的路线，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然而尽心为主忧心忡忡的侍女并不知道，她主人握着的小瓷瓶的背面贴着一张小纸条，上写——“鹤顶红”。
***
被沁灵的要求扰乱了心神的不仅仅是女王，军师幽贵雄像只全身的刺都炸起来的刺猬一样不打招呼便冲进了“隐大人”所在的书房，气势汹汹的将突发情况讲了一遍。讲完还不忘将锅当面甩给隐大人。
“你这妖人祸水，也不知是有什么手段，迷惑了女王，又迷惑了新王储。”
隐大人脸上表情如常，他放下手中书卷，问心无愧的双眼直视着前来兴师问罪幽贵雄反问道。
“那么，将这祸水留在幽部族的又是谁呢？早就跟你说过，世界上没有事情是只对你有利的，也不会有事情是只对你有害的。我在这里，你让我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各取所需。即然让我留在这里，你就必然要承受我在这里可能造成的麻烦。”
“哼，事情既然出来了，别以为你能推得一干二净，”幽贵雄不服气的瞪了下隐大人足以讓女子们失去理智的“真容”，“现在你要怎么做？新王储要你做第一名。”
“小姑娘的游戏，不用太认真，大不了我最后故意输给第二名就是。不过你期待也别太高，就算是让拥有强大镇魂之力的人结合，也未必生得出你想要的能够拯救部族的后代来。”
“她本来就是捡到的，能成则成，不成还有女王这一条路。”
幽贵雄语气中透着足有他年龄三倍的顽固。
“你改了她的名字，可改不了她的本性，改不了她的心智所在。我按照说好的条件尽力指导她。但是过了这么久，进步了多少你看得到。恐怕你还要费神找第三条道路了。”
“弘家子孙的嘴一直都是这么让人生厌，你本该被送进聚灵窟！”
隐大人接连唱衰自己的计划，幽贵雄更是来气。
“但是我没有被送进去。不过你要是想毁约现在正好是机会，把我送进去，把皇太子放出来，一样可以教你的女王。就是不知道，皇太子是不是愿意整日陪着你的女王‘白日做梦’。”
“……”
幽贵雄只是想口头上发泄，并没有彻底毁掉双方曾经达成的“交换条件”的意思。
这人也许天生是个乌鸦嘴杠精，自己说一句他回三句。
既然让他承诺不干涉三千夫婿斗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地也不用多留。
“研究你祖先的罪孽去吧，我部族的事不容置喙！”
看着风风火火冲出门去的幽贵雄的背影，隐大人——弘玄海放松了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将目光深深的凝聚起来。
“遗憾的是你确实送错了人。”
“我的那个外甥可不是在黑暗面前无声退却的人，他的沉默和忍耐，绝不会以沉默和忍耐收场。”
***
正如玄海所料，聚灵窟的黑暗之中，弘辉并没有坐以待毙。
整整一天，已经足够他找到这石窟中隐藏着的机关。
弘辉以魂光和鬼火照亮，以风探路，在聚灵窟不规整的石阶和弯弯曲曲的通道上行进，一直摸索到最下层。
“这大概就是最底部了。”
下了六层楼，终于来到一处没有前路的圆形洞穴。弘辉操纵风敲打墙壁和地面，发现确实已经是石窟的尽头。
这洞穴跟其他的地方也一样，也漂浮着许多团魂光。不同的，是围着墙壁上挂有一圈蜡烛。
弘辉让鬼火点燃那些蜡烛，暖黄色的烛光让视野更加清晰。
洞穴的地面上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符文，文字和图样层层叠加，似乎不是一次性画上去的。洞穴的正中央画有一个圆形的法阵。
弘辉单膝着地，将手扶在正中央的法阵中心的花朵图样上。
他闭上眼睛，感受地下传来的波动。
“差不多快到临界点了。把弘家后人关进聚灵窟，原来是为了阻止它……”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那么，把她迎为王储也应该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他在这里，难道也是……？”
“似乎比我想的要简单，就算不用御风之力毁掉聚灵窟，这个部族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
“你这种就等于盗墓贼进了坟才后悔没设机关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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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拒絶立刻毁掉聚灵窟时，沁灵不服的声音和样子，自嘲似的笑了笑。
“我好像被想的太正直了？不，用她的话来说该说是太死板了。”
一向不带一丝邪念歪道的弘辉眼中，鲜有的映出一片暗影。
“从决定来这里开始，我就没有打算沉默。反正都是无法维持了，不如就借着个机会收为己用，也省得浪费……”
当他嘴角浮现出一个有所图谋坏笑，弘辉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和心中的打算，有些迟疑的将手从地面上抬起。
“我现在，是谁……？”
只身犯险、隐瞒企图、擅自动手……这些危险出格的想法和行动都是弘夜的性格。可在幽部族的领地上，阴性的力量都被聚灵窟吸收，只赋予拥有幽部族血统的人，弘夜无法出现。身为一个尽职尽责，以国泰民安为己任的皇太子弘辉，他是不应该有这种剑走偏锋的打算的。
然而，弘辉也越来越清楚的感到，就算他再不认同弘夜的行动，心底里也并不否定弘夜的想法。
弘夜想要做的事，正是他心底想做而做不到，或者说，他不许自己去做的。
就像沁灵反复强调的，他，跟弘夜是一个人，拥有同一个魂魄。现在，不管他是弘辉还是弘夜，这个魂魄的声音告诉他——这里没有所谓身份和责任的枷锁，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