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宫斗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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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转头，看到一名身穿红绸缎长袍的美男子磕磕绊绊的朝着他们跑过来。
“啊，公孙大人！小凝在这里呢！”
玉璞双手举起蜥蜴，对男子喊了一声。
“凝儿——！”
弘灵国礼部尚书、参与了“凤凰云祥”密会的公孙真从玉璞手中接过蜥蜴，激动的抱在怀里。
“你这丫头，突然就跑了，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以后不许再这么顽皮！”
蜥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听懂了饲主的话，只是颜色开始由草绿渐渐变为深红。
“实在不好意思，公孙大人，我们被疯马带着误撞进这林子，我为了让鹦鹉来引路吹了哨子，没想到你跟小凝也在附近。”
玉璞挠了挠脑袋，露出苦笑。
“啊，是关家三小姐，我失态了，真是惭愧。”
公孙真似乎现在才注意到面前还站着两个人。
“使臣您也在啊，失敬了。”
“礼部尚书大人……您这是……”
阿雷克呆看着这位弘灵国的高官，他头发乱七八糟，身穿的长袍也走了形，看来是跑得相当着急，形容举止一概不顾了。
公孙简单的整理了下仪容，将手伏在蜥蜴上为阿雷克介绍道。
“哦，还没有介绍，这是我家娇姑娘——馥雪凝珏。”
“馥雪……凝、珏？”
阿雷克的外语虽好，这四个字连起来的发音还是让他感到饶舌。
“听上去……好像贵国那些宫斗小说里的名字啊。”
“请别开玩笑。”公孙真眼神立刻变得严肃，“那些毫无脑子只会妄想惹事的主角们哪能跟我家冰雪聪明冷静睿智的姑娘相提并论。”
“这问题你不要太深入比较好。”
玉璞偷偷拉了下阿雷克的衣角，低声在背后告诫他。
“……”
“公孙大人，您是在这附近办公吗？能不能行个方便带我们出去？要是让其他官吏看见了，我怕引起麻烦。”
制止了阿雷克的好奇心，玉璞露出一副困扰的表情请求公孙真帮忙。
找回了凝儿，公孙真也找回了自己平常悠然的状态。他打量了一下身上还没干透的两个人，也看出他们确实是遇到了某些麻烦事。
“没有问题，你们跟我走吧。我就说是为了筹备百花盛流节找你们来帮忙的。那边还有衣服，你们可以换上，别着凉了。”
“谢谢大人！”
玉璞立刻抱手行礼，又笑着对馥雪凝珏说到。
“小凝，你可真的是找了个好人家呢！”
“呵呵，关三小姐你一直都这么会说话，怪不得宫斗风吹浪打，你能一直稳坐钓鱼台。”
阿雷克觉得自己遇到了某种文化上的差异，有些插不上嘴，只得默不作声跟着两人走向小溪上游。
***
沁灵上一次来幽宁宫是两个月前的事。
弘流听说她是拿着不坏之卷的人，便使用与合辰宫的观星楼相连的地下水路将沁灵“抓”了过来。
因为跟弘流结下梁子，吵了几句不欢而散，她也没有故地重游的想法。
第一次来之后，她本来建议弘辉将弟妹们放出去，可皇帝却告诉她这是保护皇子们的方法，实在是情非得已。沁灵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眼看着弘辉一步步走近幽宁宫的大门，沁灵不禁想起皇家一家人的“过去”。
弘辉，亲眼看着他的父亲、祖父、祖母、舅舅因诅咒被杀……而自己也身中诅咒，有朝一日可能会变成屠戮母亲和弟妹的魔头。他会用怎么样的神情面对被自己关了十几年的弟妹们呢……？
皇帝说，弘辉心里是希望——如果诅咒发作，弟妹们可以合力将他杀死……这些，他的弟妹们又知不知道呢？
“怎么了？”
发现沁灵的脚步变慢，落在了后面，弘辉回过头来。
“我在想……你怎么不飞了？”
想起以前不知道内情的时候自己还讽刺弘辉幽禁弟妹，此时若说出来便相当于伤口上撒盐，沁灵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直说。
“弘家的力量也不是随便用的，我又不是弘夜和弘岚。”
“弘夜好像是挺随便的，但是弘岚……有吗？除了攻击我的那次……”
“你以为喜欢勾心斗角的宫人们怎么都那么喜欢他？你没有觉得自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没有啊，虽然不认为他是坏人，但我觉得他挺危险的。”
沁灵眨了眨眼睛，不知弘辉话从何来。
“原来如此……”看了看沁灵不明所以的表情，弘辉微低下头，转了半个身说道，“我都忘了，你是能承载初代皇帝魂魄的人，我们的力量大概都对你不起作用。不管是我的结界，还是他的摄魂。”
“摄魂？！弘岚有用摄魂？！”
听到这两个字，沁灵一惊。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强烈的法术，但是非常类似。他会向接触到的所有人释放微弱的力量，摄取对方的一部分魂魄，让对方对他抱有好感。效果更接近于魅惑之术。”
弘辉完全转过头去，继续朝着幽宁宫前进。
“所有人？那不是……会很消耗力量？”
“他几乎不出门，还在自己的身边养鬼魂，都是在温存力量。”
“难道……他要跟我交换工作，去香玉院，也是为了增强控制魂魄的能力？”
沁灵终于找到一点弘岚主动要求换成守坟工作的线索。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或许在计划一些麻烦的事。”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找你的麻烦……”
“……”
弘辉没有否认沁灵的说法，他知道，不论目的是什么，自己将弟妹幽禁理所当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
“宫门口好像有人？”
接近了幽宁宫紫黑色的大门，沁灵看到宫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几个随从模样的人，还有一匹没有拴在车上的马。
其中一个人似乎很兴奋，对其他几个随从指手画脚说着些什么。
“你也看好了，那就是我不能飞过来的原因。以后也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多说法术的事。”
弘辉沉着嗓子告诫了一句，拉开跟沁灵的距离，率先走上前去。
“太子殿下！！小的恭候多时了！”
正跟同僚吹个天花乱坠的马护瞥见弘辉，立刻以飞蛾扑火的态势扑到弘辉跟前行礼。
“三位殿下已经顺利完成百花盛流节仪式演习，现已平安送回幽宁宫，就等太子殿下大驾前来。”
“起来，没你们的事了，走吧。”
弘辉本想简单的打发随从们走，马护却反而贴近了一步。
“殿下，有件事小的不得不报！”
“讲。”
“刚才，有个可疑的女子，在御林中用计诱惑五殿下，让五殿下把她带回幽宁宫了！该女子巧舌如簧甚是会演戏，好像是合辰宫中偷跑出来的宫人，想要……想要背叛殿下，攀附五殿下！”
“……”
“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不是明姬？”
跟上来的沁灵没听懂马护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照环画的说法，被带回幽宁宫的是明姬才对。
“皇兄！”
从门里听到弘辉来了，弘明跨过门槛十分高兴的跑过来。
“五殿下，这成何体统，要先行礼……”
马护急着想要拦他，不过弘明灵巧的躲过他的魔爪。
“皇兄！我好想你！”
弘明扑到弘辉怀里，毫不顾忌的跟兄长撒娇。
“你好像又长高了。”
弘辉面对马护时的铁面略微缓和，伸手摸了摸弘明的头。
“是啊！你都两个多月没来了！”
弘明抬起头，用阳光灿烂的笑容注视着兄长。
马护见弘辉没有拒绝弘明的亲近，叉着腰大大咧咧的笑起来。
“哎呀，殿下们真的是兄弟情深哪，人间合乐。”
“好恶心。”
沁灵听到马护的笑声，胃里一阵不舒服。
“这位是……啊！难道是之前来过这里的幽沁灵？！拿着不坏之卷的人！”
弘明注意到到沁灵，立刻猜中了她的身份。
“嗯，我就是。我是来接明姬的，听说你们把她带回幽宁宫了。”
“皇兄，你来了。”
幽宁宫门口再次传来呼唤声。这次站在门口的是三皇子弘流。
他的呼唤声可没有弘明那么开朗。
“三殿下，您怎么也出来了，也对、也对，好不容易跟太子殿下见面，自然急切的想要一叙兄弟之情。”
其他侍从都保持沉默，只有马护很想插进皇子们的对话，不厌其烦的左右打岔。
弘流站在门口没有动，冷眼看着小心思已经兴奋得飞出身体的马护，抬高声音对弘辉说道。
“皇兄，这位马护，马随侍长，能说会道博学多闻心细如发擅长经管，让他在宫中做区区一名随侍，成天跑进跑出似乎有些屈才。我恳请皇兄赐予他财帛，让他在宫外开间店铺，从此不居人下，可以在更广阔的天地一展身手。”
“殿下，这、这话是从何……”
本来想表明自己甘愿追随皇家的心迹，可话说到一半，马护微微打了个哆嗦。他发觉，弘辉看他的眼神如黑铁般冰冷。
他与这位皇太子见面不多，但一向是唯唯诺诺逢迎附和，确定没有得罪过贵人。
难道，就因为冷宫皇子的一句话，太子就“误会”了什么要把自己赶出宫去？
简直是笑话！普通人家的兄弟为了一亩三分地都可以闹翻，皇家人哪里会有什么兄弟真情！更何况，早有传说，是皇太子害怕兄弟夺权才把他们关进冷宫的。
自己这样一条听话的狗，俯首帖耳无事不报的眼线，怎么也比可能会夺他权力的兄弟值得信任吧。
唔，要么就是那小的皇子说了什么污蔑自己。这该死的小东西，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服自己的管。
听说以前那些有名的大太监，都是从小就把皇子收的服服帖帖的，等到皇子长大了太监也就能飞黄腾达了。就像铁链子栓大象，小的时候再不愿意，只要把它拴住了，长大也不会多做挣扎，反而会依赖饲养人。
可这小东西，明明被关在冷宫里无势力可依靠，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不管自己如何苦口婆心能说会道，他似乎就是天生反骨，从几岁就开始百般的反抗自己的管束……
“……”
丰富的心里活动导致马护看向弘明的眼神里不经意间带了怨气和戾气。
弘辉当然没有放过这不友善的目光。
他将弘明抱在怀里，冷眼望着马护说道。
“马随侍长能力卓绝心有傲骨，赏他财帛岂不是小瞧于他。既然他有心出宫一展伸手，我们也不好强留，随他去就是了。”
“？！”
弘辉这么一说，马护心中恐惧的雷声大作。
“马护，按照宫中规矩，这个季度的账目结清之后，你就不用来了。”
“太、子……殿下，这……这这这这这……”
“多谢皇兄！”
在马护难以置信的结巴声中，弘明抢在弘流之前感谢弘辉。
“马护，祝你在外一展宏图！”
弘明带着在马护看来无比刺眼的笑容，拉着弘辉头也不回的走进幽宁宫。
“恭喜你，可以出宫了。”
沁灵经过马护面前，事不关己的笑着跟他一摆手。
===我是作者预告分界线===
今晚有时间想更个第一卷主线中删掉的小插曲，顺便试试调序功能，不知道能否顺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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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突然就跑了，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以后不许再这么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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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好意思，公孙大人，我们被疯马带着误撞进这林子，我为了让鹦鹉来引路吹了哨子，没想到你跟小凝也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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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关家三小姐，我失态了，真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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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没有介绍，这是我家娇姑娘——馥雪凝珏。”
“馥雪……凝、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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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题，你们跟我走吧。我就说是为了筹备百花盛流节找你们来帮忙的。那边还有衣服，你们可以换上，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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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克觉得自己遇到了某种文化上的差异，有些插不上嘴，只得默不作声跟着两人走向小溪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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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灵上一次来幽宁宫是两个月前的事。
弘流听说她是拿着不坏之卷的人，便使用与合辰宫的观星楼相连的地下水路将沁灵“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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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之后，她本来建议弘辉将弟妹们放出去，可皇帝却告诉她这是保护皇子们的方法，实在是情非得已。沁灵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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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你怎么不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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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家的力量也不是随便用的，我又不是弘夜和弘岚。”
“弘夜好像是挺随便的，但是弘岚……有吗？除了攻击我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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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虽然不认为他是坏人，但我觉得他挺危险的。”
沁灵眨了眨眼睛，不知弘辉话从何来。
“原来如此……”看了看沁灵不明所以的表情，弘辉微低下头，转了半个身说道，“我都忘了，你是能承载初代皇帝魂魄的人，我们的力量大概都对你不起作用。不管是我的结界，还是他的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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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辉没有否认沁灵的说法，他知道，不论目的是什么，自己将弟妹幽禁理所当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
“宫门口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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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人似乎很兴奋，对其他几个随从指手画脚说着些什么。
“你也看好了，那就是我不能飞过来的原因。以后也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多说法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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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殿下已经顺利完成百花盛流节仪式演习，现已平安送回幽宁宫，就等太子殿下大驾前来。”
“起来，没你们的事了，走吧。”
弘辉本想简单的打发随从们走，马护却反而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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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这成何体统，要先行礼……”
马护急着想要拦他，不过弘明灵巧的躲过他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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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您怎么也出来了，也对、也对，好不容易跟太子殿下见面，自然急切的想要一叙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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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流站在门口没有动，冷眼看着小心思已经兴奋得飞出身体的马护，抬高声音对弘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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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因为冷宫皇子的一句话，太子就“误会”了什么要把自己赶出宫去？
简直是笑话！普通人家的兄弟为了一亩三分地都可以闹翻，皇家人哪里会有什么兄弟真情！更何况，早有传说，是皇太子害怕兄弟夺权才把他们关进冷宫的。
自己这样一条听话的狗，俯首帖耳无事不报的眼线，怎么也比可能会夺他权力的兄弟值得信任吧。
唔，要么就是那小的皇子说了什么污蔑自己。这该死的小东西，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服自己的管。
听说以前那些有名的大太监，都是从小就把皇子收的服服帖帖的，等到皇子长大了太监也就能飞黄腾达了。就像铁链子栓大象，小的时候再不愿意，只要把它拴住了，长大也不会多做挣扎，反而会依赖饲养人。
可这小东西，明明被关在冷宫里无势力可依靠，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不管自己如何苦口婆心能说会道，他似乎就是天生反骨，从几岁就开始百般的反抗自己的管束……
“……”
丰富的心里活动导致马护看向弘明的眼神里不经意间带了怨气和戾气。
弘辉当然没有放过这不友善的目光。
他将弘明抱在怀里，冷眼望着马护说道。
“马随侍长能力卓绝心有傲骨，赏他财帛岂不是小瞧于他。既然他有心出宫一展伸手，我们也不好强留，随他去就是了。”
“？！”
弘辉这么一说，马护心中恐惧的雷声大作。
“马护，按照宫中规矩，这个季度的账目结清之后，你就不用来了。”
“太、子……殿下，这……这这这这这……”
“多谢皇兄！”
在马护难以置信的结巴声中，弘明抢在弘流之前感谢弘辉。
“马护，祝你在外一展宏图！”
弘明带着在马护看来无比刺眼的笑容，拉着弘辉头也不回的走进幽宁宫。
“恭喜你，可以出宫了。”
沁灵经过马护面前，事不关己的笑着跟他一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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