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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顾砚崩得脸色难看极了,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那就是铁青菜绿。
苏向晚笑了笑,觉得有些累,又有些冷,是以寻了块干净的石阶坐了下来,而后拍了拍旁边,有些好笑又无奈地道:“来,坐着说话,别给您老人家气坏了。”
顾砚青着脸,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冷漠。
苏向晚摇了摇头:“啧啧,所以说,人都是不完美的,老天爷给了你高强的武艺和尊贵的家世背景,那必然在哪一方面会有所欠缺,不然别人还怎么活啊,您说是吧,顾大人……”
顾砚听了她这安慰不算安慰,反倒像挖苦一样的话,怒气更甚,“你竟敢含沙射影地说我蠢?”
“我可没这么说啊。”
苏向晚顺了顺裙摆,找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又道:“不过是套你两句话,又不是如何了不得的大事,你方才不也故意最后一刻才出手,想让我吓个魂飞魄散的。”
顾砚牙后槽紧了紧。
他虽出身武将,但自小出身京城,世家的涵养都是端在骨子里头的,也从未见过有哪家的闺秀就能在大路上边上席地而坐,还一副怡然自在的模样。
她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苏家的千金,怎的跟路边泼皮一般,你家中没有规矩吗?”
顾砚怒道。
他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苏向晚根本就不尊重他。
“嘿,可巧了,我生母去的早,我父亲没有续弦,家中都是我大姐执掌,没什么人管过我,自也是没人教我规矩的。”
苏向晚轻轻地说。
顾砚瞧她眼角湿湿的,一腔愤怒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头,尽数发不出来了。
他没来由有些内疚。
堂堂御前护卫,顺昌侯府嫡长子,跟她计较这些做什么?心胸这般狭隘,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顾砚踌躇了一下:“罢了,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苏向晚压下嘴角的笑意,想起精得像猴却难以掌控的元思,又对比眼前正直刻板的顾砚,觉得赵容显底下真特么个个是人才。
顾砚这小古板,一勾一个准。
“你家王爷,可真是将你教得太好了。”
苏向晚忍不住道。
顾砚以为她张口又要挖苦,正皱起眉,就听她又道:“你出身武将之家,他自希望你顶天立地,一身浩然正气,光明磊落,不想你也学得满腹阴谋诡计,终日活在揣测怀疑里。”
还有一句话,苏向晚没有说。
赵容显约莫是想得很长久。
顺昌侯府如今已是侯爵之家,子弟才能过人,来日造化必定不低,帝王者不怕武将神勇,就怕武将神勇得来又有谋略,自古以来,又聪明又会打仗又走到高位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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