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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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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瑞珠端着燕窝粥进来之时, 便见秦可卿望着姨娘们居住的后罩房方向, 喜忧难分。
瑞珠心下琢磨了一会儿, 劝道：“太太可是为了尤姑娘担心？也是尤姑娘运道不好, 偏生遇上了一个庸医，怨不得旁人。”
虽是嘴上宽慰着，但瑞珠却觉得尤二姐的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最好，若是尤二姐真生了孩子，而且如果还是个儿子的话，以尤三姐的那份泼辣劲, 以后这宁国府里那还有她家小姐站的地呢。
不过现在尤三姐没了后, 她又觉得尤二姐把孩子生下来也好, 以尤二姐的性子，断是不敢跟姑娘争什么，到时姑娘大可以把尤二姐的孩子抱过来养, 无论是男是女, 小姐膝下终究不再空虚了，这日子也能有些寄托。
“唉。”秦可卿幽幽一叹，“不过是一个通房罢了，那值得我忧心。”
秦可卿对尤三姐还有几分忌讳，但压根没把尤二姐放在眼里，尤二姐天生就是做妾的料, 凡事不争不抢，针扎了也不敢说一声，像这种乖巧的妾室, 她还巴不得多来几个呢。
她是因着贾珍的手段而暗暗心惊，秦可卿不禁暗叹，她终究是小瞧了贾珍这个男人了，她都能猜出几分的事情，贾珍身在此中，怎么会不知呢。
她和贾蓉相好，多少也打着借着贾蓉生个儿子，好稳住自己在宁国府中的地位，那知道贾珍嘴上不说，但早就知道自己被贾蓉生母下了药的事了，要不怎么会让人以迂血凝结来治着怀胎的尤二姐，还尽让人下些迂血通经的药。
这分明是要弄掉尤二姐腹中的孩子，不只如此，他连尤二姐都不愿放过了，这人有多少血能日日流着，眼下尤二姐也只比死人多一口气了。
对于贾珍的狠辣，饶是她做他的枕边人多年，这次也着实吓了一跳，也是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贾珍明明私德有亏，但仍被圣上委以重任，职掌刑部了，此人……当真是个狠人。
“太太好些时候没正经用过饭了，无论愁什么，这人是铁，饭是钢，太太还是先用点燕窝粥吧。”瑞珠才不管那失了子的尤姑娘怎样呢，这天大地大也及不上她家姑娘大。
“也好。”秦可卿微微一笑，终究是拗不过瑞珠的好意，拿了燕窝粥轻啜一口，这平日里香甜可口的燕窝粥却腥膻的很，一口下肚只觉得满嘴腥味，让人作呕，秦可卿忍不住推了开来，怒道：“这厨上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腥？”
“腥！？”瑞珠拿起来细细闻了一闻，除了冰糖的甜香之外，闻不到什么，瑞珠奇道：“不会啊，和以往一样，厨娘挑羽毛挑的挺干净的。”
“满口腥味，不……”秦可卿话语未完，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太太？”瑞珠见状，惊道：“太太……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我让人去叫太医去。”
“不！不能！”秦可卿难得的慌了一慌，“不能叫太医！不能叫……”
如果当真是的话……她绝计不能让人知道了。
秦可卿一咬舌尖，勉强定了定心神，“去！去叫蓉哥儿过来。”
“蓉哥儿……！？”瑞珠也有些傻眼，这时候叫蓉哥儿过来？做为秦可卿的贴身大丫环，她不是没查觉出姑娘和蓉哥儿的事，但眼下都快到熄灯之时了，还叫蓉哥儿过来，会不会太过了点？
“快！快叫蓉哥儿过来！”秦可卿难得的怒了，“快让蓉哥儿过来便是！”
“是。”瑞珠急急忙忙地去了。
秦可卿抚着小腹，神色晦暗不明。
数日之后，秦可卿因劳累过度，月事不止，得了下红之症，这宁国府内上下的事儿顿时全都落到了胡氏头上。
秦可卿病的突然，胡氏不是没有疑心过，但偌大的一个宁国府，事儿烦重，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无心理会了，自然也顾不上秦可卿，而且就在此时此刻，她又从她娘家父亲那儿，得知了一个消息……
“什么！？”胡氏惊道：“和田山脉异族来袭？”
“可不是吗。”胡母忧心道：“虽是在兰州府外被阻了，但据说那压根就不是人，是妖怪啊！”
什么三头六臂都是小的了，那群妖可是会吃人了，那兰州府守军初次交锋，本来还好些的，但追击了一路，最后不知怎么的，大军被妖怪吃了大半啊。
“这……这该如何是好？”听到妖怪出没，胡氏也慌了，这些年来，隐隐约约有听过关外有妖怪的事儿，但她说什么也没想到会当真遇上了。
“还用得着说，趁眼下妖怪还远着，赶紧去了江南吧。”
这些年来，他们也隐隐约约听了一耳朵，什么妖怪越往南走就越是没了气力，到了江南那儿，那怕是个小儿都能杀了。
是以这些年来，不少有门路的人都往江南那儿置产了。这江南以前是被甄家把持着，但这些年来，人人都往江南去，争权夺利，甄家难敌众手，再加上当今圣上不像太上皇这般偏着甄家，什么江南王甄家，现在已然不复存在了。
“那爹娘……你们……”胡氏勉强镇定下来，这些年来因为关外有妖怪一事，说的有鼻有眼的，不少人特意去了南方置产，贾家自然也不例外，可爹娘那……
胡母叹了口气，“你爹那老顽固说什么要为国尽忠，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老头子不走，她自然也不会走的，好在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儿子又在南方为官，子女平安，她也没了什么后顾之忧，罢了罢了，她也年纪一大把了，就陪着老头子吧。
胡氏急道：“不成，我回去劝劝爹爹……”
“算了。”胡母倒是阻止了胡氏，“你爹爹是不会离开。”顿了顿，胡母又低声道：“这圣上都还没走呢，咱们怎么能走……不过你们不在朝的，自然可以离开了。”
“娘……”胡氏心里明白，但心下难过，只能轻唤了一声。
胡母拍拍胡氏的手，“好了！莫做小儿之态。趁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还是赶紧离开吧。”
这厢胡母与胡氏依依话别，林如海也劝着贾敏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贾敏跟林如海恩爱了一辈子，那愿意独自偷生。
贾敏不停摇头，“海哥！我不走，我要在京城里等你回来。”
什么魔族入侵，什么修真大战，她一个字儿都听不懂，她只知道她的丈夫明明是个文官，偏生说什么都要上战场。
贾敏急道：“这战场上自有将士兵卒在，海哥你为什么非要跟着去呢。”
还有圣上，好端端的为什么明知道关外危急，却偏生要亲自御驾亲征呢。
林如海不好明说，只能道：“圣上自有用意。天子守城门，我们做臣子的自然得跟随。”
按着对面那冰凤之王的说法，圣上贵为天子，为禁灵之地之主，只有他到了那处，才能当真发挥禁灵之地最大的禁制之力。
唯一麻烦的是圣上多年来，并未娶妻，也不曾有过内宠，要是圣上有个什么，只怕……大晋将乱。他做臣子的，劝不了圣上，也只能跟着去了，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拼着一死也得保住圣上。
说到底，林如海毕竟是文人，还是有着文人的气节。
“我不懂！”贾敏泣道：“那个冰什么的如果当真有这么厉害，怎么会封不住门呢。”
不但封不住门，还得让圣上，让她丈夫涉险，她不懂，都到了这地步了，怎么圣上和夫君还那么听信他的话呢。
林如海叹道：“冰先生也是尽了力了。只是……终究晚了一步。”
林如海曾经亲眼见过冰昊羽之能，冰昊羽如此说着，自然是有其用处，这些年来，冰先生为了封门一事，数年来不曾离开过石门山，按着他们修真界的说法，在那处待的越久，对他们的修为影响越大。
冰先生不惜修为大减，一待数年，当真是尽了心了，只是棋差一着，况且为了阻挡魔界大军，冰先生的好友也过了身了。
“好了！”林如海难得的郑重道：“快点带三个孩子走，趁现在还有些时间……”
“要走三个孩子自个走。”贾敏这辈子事事以夫君为主，但这次说什么都不肯应了，“琮哥儿也大了，可以照顾两个弟弟了，我要留在这里等你。”
“你……”
贾敏温柔一笑，眉眼间说不出的温柔抚媚，一瞬间如百花盛开，美的惊人，“妾身在此等夫君回来。”
林如海一叹，将贾敏重重地抱入怀中，虽然成婚这十几年来发生了不少事儿，爹娘始终对于亲家公因着大舅公之死，而千方百计阻着他的仕途一事十分不满，但他一点不后悔娶了敏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冰昊羽也万万没有想到，眼见这补天石就快炼化完成，就要封印魔界之门的时，原本十拿九稳之事，竟然全毁在柔羽身上，不……或着说是在那魔凤身上。
炼化补天石可不是件易事，经过五年来不眠不休的炼化，这补天石终于炼化成功了。可要用于封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五年过去了，漏洞越来越大，魔气也越发浓厚，寻常修真者压根是不能靠近了。
那怕是元婴或是化神之人也撑不了多久，这没有人手，能如何封洞，最后还是冰书羽想到法子，以冰凤一族的空间能力，每只冰凤以最快的速度飞过去，封一点门，然后在魔气侵袭前飞回来，周而复始。
虽是冰凤一族全体出马，努力了大半个月，也不过勉强封住了一点，而且还有好几只冰凤因为贪功，飞回来的慢了些，被魔气侵体，不得不回玄海冰川以冰泉水洗刷魔气，但无论如何，总是一个有用的法子，而且除了他们冰凤一族之外，还有好些以速度见长的道友一起进来帮忙。
眼见这魔界之门就快被封印住了之时，偏生出了一事，柔羽突然出现了。
柔羽当年突然失踪，不只抚羽，也有不少冰凤族人去寻了，除此之外，他还托了老友以天机阁的名义帮着去找，但不知怎么的始终找不着柔羽的下落。
本来按着天机阁的势力，只要柔羽还活在世上，说什么都该有些踪影的，但不知为何怎么找都找不着柔羽，最后就连抚羽都放弃了。
一隔多年，正当冰昊羽也逐渐放下此事之时，柔羽竟然出现了，可出现的那个，其实只是挂着柔羽皮的魔凤罢了。
柔羽是一路杀上石门山的，她半幻化出冰凤形态，底下守着魔界之门的弟子还道柔羽是冰凤，一时不查，更开了阵法，不料柔羽反手直接将那弟子杀了，不只那弟子，她一路上来，可说是见人就杀，不管那是人……还是冰凤……
柔羽乍现，那怕感觉出柔羽颇有几分不对劲，但冰壮羽等人还是不肯下杀手。
冰壮羽深情呼唤着，“柔羽，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壮羽哥哥啊？”
冰壮羽呼唤的可说是情意真?担??嵊鸲员?秤鸬纳钋楹艋矫话氲惴从Γ?率址炊??雍萘恕?br>
冰壮羽连忙扭着肥胖的身子避开柔羽的当胸一爪，他虽然速度快，但柔羽比他的速度更快，带着浓浓黑气的爪尖已然画过他的胸口。
柔羽的爪子上不知为何沾有魔气，冰壮羽虽是沾上了一点，但那魔气袭体，飞行的速度顿时缓了一缓。
柔羽见状，翅膀一挥便狠狠将冰壮羽踢到地上，接着身形一闪，瞬间撕破空间踩到冰壮羽肥胖的身上，挥动黑亮锐利的爪子眼见就要挖出冰壮羽的丹田元婴之时……
冰萌羽嘴巴一张，一股寒冰焰直冲柔羽而去，一边救鸟一边骂，“冰壮羽你不会是胖过头，飞不动了吧？”
还柔羽妹妹咧！这时候叫柔羽姐姐也没用了，眼前的凤柔羽分明是疯了。
“你行你来啊！”冰壮羽勉强一翅膀挥开身上的柔羽，他奶奶的，他刚刚被柔羽一脚踩的险些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他就不信冰萌羽能对柔羽下的了手，冰凤一族中也不过就剩下这些族人，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情如兄妹，那怕明知道眼前柔羽有问题，但只要她挂着这副皮囊，他便不可能下狠手杀了她。
其实冰壮羽那怕不说，冰萌羽也的确是下不了手的，若是要真能下的了手，他们一个化神初期，外加一个元婴中期的真君，联手之下，怎么可能会揽不住区区一个元婴后期的真君呢。
说也奇怪，当年凤柔羽离开族地之时，也不过才元婴初期的实力，那怕在冰泉中休养了许多年，这功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便成长的那么快，而且……还一身魔气……
冰壮羽与冰萌羽下不了狠手，而魔气对他们又颇有几分克制之能，一时间众人便斗的有些不上不下，而凤柔羽也一步一步的离魔界之门越来越近。
那怕再怎么不愿意对凤柔羽下狠手，魔界之门也是绝对不容有失。不只冰壮羽和冰萌羽，就连冰书羽和凤抚羽得到了消息都赶来了，三位化神真君加上一元婴中期的真君，那怕凤柔羽眼下拥有着元婴后期的实力，也不是四人的敌手。
“嘿嘿。”凤柔羽突然口吐人言，但那声音却完全不是凤柔羽的声音，甚至不是什么女人的声音，倒是一个颇有几分磁性的男子之声，说不出那男子的年纪，但光凭声音，便让人觉得此人应是再俊美也不过的男人，让人为之心动。
那人低声笑道：“真没想到，你们冰凤一族竟然还会再做一次傻子！”
当年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冰凤族人，甚至连许多未出生的冰凤蛋都没了，冰一族险些绝种，真没想到冰凤一族又做了一次傻子。
“咱们冰凤一族终究是紫极大陆上的生物，断不可能看着紫极大陆沦落魔族之手。”冰昊羽傲然道，“但不知合欢老祖，怎么不好好的在魔界做你的魔尊，反而在柔羽的身子里一待数百年？”
“咦！你这小子竟然认得老夫！”合欢老祖一挑眉，倒是颇有几分惊奇，他飞升已久，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认得他。
冰昊羽微微一笑，“昊羽幼时有幸得见过老祖一面。”
无人知道合欢老祖是男是女。有种人，美到已经超乎性别了，这合欢老祖便是这般的人，就连曾经有幸见过合欢老祖本人的他也都不甚清楚。
那怕他现下被人称之为紫极大陆的第一美男子，见着了合欢老祖也得自行惭愧，合欢老祖虽是魔门之人，但俊美无双，当真不似尘世之人，不止容貌，就连其声音也是极为让人心折，听过难忘。
虽然眼前这人还是柔羽的模样，但光凭这声音，他便查觉出内里的人并非柔羽，而是当年传说已然飞升，或飞升失败的合欢老祖。
万没想到，这合欢老祖不是飞升失败，而是飞升去了魔族地界，而且……想到冰泉中的两颗蛋蛋，还有己然魂飞魄散的柔羽，冰昊羽心中微恨，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蛋蛋的亲爹，而且……只怕柔羽早遭了他的毒手。
冰昊羽讽刺道：“没想到老祖化魔之后，倒是一心为着魔族考虑了，不但在柔羽身上潜伏了那么多年，还不惜以柔羽之身生了二颗蛋。”
他奶奶的，要不是当年柔羽当着他的面生下了蛋蛋们，他怎么会没发现当时混身魔气的柔羽内里竟然是合欢老祖。
说到这事，饶是万岁以上的合欢老祖也不由得脸皮一抽，顿了一顿，正色说道：“不！生下那两个孩子的是柔羽，并不是我！”
他不过是一丝分魂，那时的身体主导还是凤柔羽，并不是他，所以生蛋的是凤柔羽，并不是他。
冰昊羽则是露出了一丝明了中带着鄙视的眼神，“老祖竟为了魔族牺牲如此之大，不惜化为女身，甚至连蛋都生了，相较之下，咱们几滴冰凤精血算什么。”
他奶奶的，他就不信曾为男子的合欢老祖能正视自己生蛋一事。
“……”做为过来人的贾琏，可以的，生着生着就习惯了。
“那不是我！”合欢老祖大怒，一翅膀往冰昊羽处挥去。
冰昊羽与凤抚羽对望一眼，正要摆出阵形时，确见合欢老祖一个转身直接化为冰凤形态望魔界之门而去了。
他得多傻才会去跟冰昊羽来争论是谁生的蛋，等魔界之门破了，魔族大军一但出来，这紫极大陆上所有的人都得死，那怕冰昊羽等人也不例外。
冰昊羽脸色大变，“阻止他！”
卫平波早在那处等了，大喝一声，双手一挥一瞬间在身前布出百炼火网挡在魔界之门前。
合欢老祖冷笑，“小小技俩，挡不住我的。”
合欢老祖一拍胸口，胸前隐约有翎羽灵光浮现，然后一个旋身，一瞬间出现在卫平波的身后。
卫平波毕竟是化神老祖，反应极快，身形急速旋转，同时百炼火网瞬间化为百种火焰火箭，直接往合欢老祖射去。
合欢老祖微微冷笑，不闪不躲，让百炼火箭直接射进他心窝之中，百炼火拥有各种不同的属性，那怕部份被合欢老祖所炼化，但也有不少是合欢老祖所不及炼化，顿时将合欢老祖刺了个钻心透，鲜血不断从胸口的大洞中落下，带着灵光的鲜血将魔界之门前浸的一片鲜红。
虽是一招成功，但反倒像是合欢老祖自行送上门让他刺一般，卫平波也觉得有几分不妙，退了一步。
冰昊羽见冰凤灵血不断被魔界之门吸收，微一思索，便明其理，急忙喊道：“快！快烧死他！连滴血都不可留下。”
冰昊羽发现的虽快，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合欢老祖桀桀怪笑，口中喃喃说了些咒语，瞬间自爆，大量的冰凤血撒在魔界之门上，冰凤精血里带着灵光，但在此刻魔界之门如同冬雪消融一般，门逐渐地被溶化。
“这是……”卫平波一句话未完，只听见轰隆一声，偌大的魔界之门瞬间化为碎石。
“冰凤血咒只能以冰凤血偿。”冰昊羽喃喃说道。
当年故然是抽取了整整七七四十九颗未孵化的冰凤蛋中的空间之力而封印住魔界之门，但同时大量无辜冰凤幼儿的死亡也是引起了最恶毒的冰凤血咒，血咒唯有冰凤血可以血偿。
凤柔羽自爆，以全身精血及拥有空间之力的翎羽血祭，最终打破了魔界之门。
冰昊羽一把推开卫平波，“快走！此处交给我！”大量的魔气冲出，冰昊羽顾不得魔气侵体，双手如飞，试图以身上最后一点补天石与五行之精净灵大阵。
他一直都记得在接触到化神大圆满那一瞬间所预感的景像，那怕眼下看似封印魔界之门在望，但他仍然不敢大意，在魔界之门附近弄了一净灵大阵，这净灵大阵是以残余的补天石为中心，再配上五行之精所炼化而成的，虽然只能净化魔气，但也能暂缓紫极大陆陷入魔族之手的速度。
但冰昊羽动作虽快，魔凤早在魔界之门后等着了，呼啸一声，一只全身漆黑的魔凤从魔界之门内飞出，清吟一声，直飞入空中。
魔凤一现，顿时天地灵气斗变，合欢老祖本就是飞升之人，远在众人之上，多年来又在魔界潜心修练，吸收了大量凤柔羽的凤凰血脉，眼下的境界已经远超乎众人。
冰萌羽惊的呆了，“化神后飞升炼虚，这是飞升炼虚？不！只怕远超过炼虚了。”
除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境界外，此凤虽然全身漆黑，但隐约可以感觉出一丝凤柔羽的气息，可凤柔羽方才已经自暴了啊！
“你！你！”凤抚羽惊道：“你吞噬了柔羽的凤凰血脉！？”
怪不得柔羽回来时身受重伤，而且三根翎羽跟全身的精血消失大半，原来是被此人所抽取吞噬了。冰凤是凤凰一脉的支脉，天生有着净灵属性。这只魔是何等疯狂，竟然吞噬了柔羽的凤凰血脉，成了半魔半凤，此人能疯狂到何种地步？把自己搞成这般魔不像魔，凤不似凤的地步？
魔凤蔑视地睨了凤抚羽一眼，“老祖行事，何需尔等凡人了解。”
他清吟一声，鸟啄一张，直对准冰昊羽而去。
冰昊羽仍尽力想将魔界之门封住，无暇他顾，眼见就要丧命在魔凤的一啄之下──
“小心！”卫平波连忙挡在冰昊羽身前，只觉得丹田一阵剧痛，丹田内的元婴瞬间被魔凤所掏出。
魔凤一仰头，一口将卫平波的元婴吞掉。
魔凤速度极快，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击杀了卫平波，抢夺其元婴，冰昊羽根本来不及阻止，只来的及接住老友缓缓落下的身体。
“卫老鬼！”
元婴被吞，卫平波几乎可以说是瞬间死亡，神魂不在存在，但听见冰昊羽的声音，那怕是神魂不在，还是下意识的略略转动眼睛，嘴角微动，似乎是想像以往一般的笑着，然后……
“卫平波──”
当瑞珠端着燕窝粥进来之时, 便见秦可卿望着姨娘们居住的后罩房方向, 喜忧难分。
瑞珠心下琢磨了一会儿, 劝道：“太太可是为了尤姑娘担心？也是尤姑娘运道不好, 偏生遇上了一个庸医，怨不得旁人。”
虽是嘴上宽慰着，但瑞珠却觉得尤二姐的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最好，若是尤二姐真生了孩子，而且如果还是个儿子的话，以尤三姐的那份泼辣劲, 以后这宁国府里那还有她家小姐站的地呢。
不过现在尤三姐没了后, 她又觉得尤二姐把孩子生下来也好, 以尤二姐的性子，断是不敢跟姑娘争什么，到时姑娘大可以把尤二姐的孩子抱过来养, 无论是男是女, 小姐膝下终究不再空虚了，这日子也能有些寄托。
“唉。”秦可卿幽幽一叹，“不过是一个通房罢了，那值得我忧心。”
秦可卿对尤三姐还有几分忌讳，但压根没把尤二姐放在眼里，尤二姐天生就是做妾的料, 凡事不争不抢，针扎了也不敢说一声，像这种乖巧的妾室, 她还巴不得多来几个呢。
她是因着贾珍的手段而暗暗心惊，秦可卿不禁暗叹，她终究是小瞧了贾珍这个男人了，她都能猜出几分的事情，贾珍身在此中，怎么会不知呢。
她和贾蓉相好，多少也打着借着贾蓉生个儿子，好稳住自己在宁国府中的地位，那知道贾珍嘴上不说，但早就知道自己被贾蓉生母下了药的事了，要不怎么会让人以迂血凝结来治着怀胎的尤二姐，还尽让人下些迂血通经的药。
这分明是要弄掉尤二姐腹中的孩子，不只如此，他连尤二姐都不愿放过了，这人有多少血能日日流着，眼下尤二姐也只比死人多一口气了。
对于贾珍的狠辣，饶是她做他的枕边人多年，这次也着实吓了一跳，也是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贾珍明明私德有亏，但仍被圣上委以重任，职掌刑部了，此人……当真是个狠人。
“太太好些时候没正经用过饭了，无论愁什么，这人是铁，饭是钢，太太还是先用点燕窝粥吧。”瑞珠才不管那失了子的尤姑娘怎样呢，这天大地大也及不上她家姑娘大。
“也好。”秦可卿微微一笑，终究是拗不过瑞珠的好意，拿了燕窝粥轻啜一口，这平日里香甜可口的燕窝粥却腥膻的很，一口下肚只觉得满嘴腥味，让人作呕，秦可卿忍不住推了开来，怒道：“这厨上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腥？”
“腥！？”瑞珠拿起来细细闻了一闻，除了冰糖的甜香之外，闻不到什么，瑞珠奇道：“不会啊，和以往一样，厨娘挑羽毛挑的挺干净的。”
“满口腥味，不……”秦可卿话语未完，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太太？”瑞珠见状，惊道：“太太……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我让人去叫太医去。”
“不！不能！”秦可卿难得的慌了一慌，“不能叫太医！不能叫……”
如果当真是的话……她绝计不能让人知道了。
秦可卿一咬舌尖，勉强定了定心神，“去！去叫蓉哥儿过来。”
“蓉哥儿……！？”瑞珠也有些傻眼，这时候叫蓉哥儿过来？做为秦可卿的贴身大丫环，她不是没查觉出姑娘和蓉哥儿的事，但眼下都快到熄灯之时了，还叫蓉哥儿过来，会不会太过了点？
“快！快叫蓉哥儿过来！”秦可卿难得的怒了，“快让蓉哥儿过来便是！”
“是。”瑞珠急急忙忙地去了。
秦可卿抚着小腹，神色晦暗不明。
数日之后，秦可卿因劳累过度，月事不止，得了下红之症，这宁国府内上下的事儿顿时全都落到了胡氏头上。
秦可卿病的突然，胡氏不是没有疑心过，但偌大的一个宁国府，事儿烦重，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无心理会了，自然也顾不上秦可卿，而且就在此时此刻，她又从她娘家父亲那儿，得知了一个消息……
“什么！？”胡氏惊道：“和田山脉异族来袭？”
“可不是吗。”胡母忧心道：“虽是在兰州府外被阻了，但据说那压根就不是人，是妖怪啊！”
什么三头六臂都是小的了，那群妖可是会吃人了，那兰州府守军初次交锋，本来还好些的，但追击了一路，最后不知怎么的，大军被妖怪吃了大半啊。
“这……这该如何是好？”听到妖怪出没，胡氏也慌了，这些年来，隐隐约约有听过关外有妖怪的事儿，但她说什么也没想到会当真遇上了。
“还用得着说，趁眼下妖怪还远着，赶紧去了江南吧。”
这些年来，他们也隐隐约约听了一耳朵，什么妖怪越往南走就越是没了气力，到了江南那儿，那怕是个小儿都能杀了。
是以这些年来，不少有门路的人都往江南那儿置产了。这江南以前是被甄家把持着，但这些年来，人人都往江南去，争权夺利，甄家难敌众手，再加上当今圣上不像太上皇这般偏着甄家，什么江南王甄家，现在已然不复存在了。
“那爹娘……你们……”胡氏勉强镇定下来，这些年来因为关外有妖怪一事，说的有鼻有眼的，不少人特意去了南方置产，贾家自然也不例外，可爹娘那……
胡母叹了口气，“你爹那老顽固说什么要为国尽忠，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老头子不走，她自然也不会走的，好在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儿子又在南方为官，子女平安，她也没了什么后顾之忧，罢了罢了，她也年纪一大把了，就陪着老头子吧。
胡氏急道：“不成，我回去劝劝爹爹……”
“算了。”胡母倒是阻止了胡氏，“你爹爹是不会离开。”顿了顿，胡母又低声道：“这圣上都还没走呢，咱们怎么能走……不过你们不在朝的，自然可以离开了。”
“娘……”胡氏心里明白，但心下难过，只能轻唤了一声。
胡母拍拍胡氏的手，“好了！莫做小儿之态。趁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还是赶紧离开吧。”
这厢胡母与胡氏依依话别，林如海也劝着贾敏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贾敏跟林如海恩爱了一辈子，那愿意独自偷生。
贾敏不停摇头，“海哥！我不走，我要在京城里等你回来。”
什么魔族入侵，什么修真大战，她一个字儿都听不懂，她只知道她的丈夫明明是个文官，偏生说什么都要上战场。
贾敏急道：“这战场上自有将士兵卒在，海哥你为什么非要跟着去呢。”
还有圣上，好端端的为什么明知道关外危急，却偏生要亲自御驾亲征呢。
林如海不好明说，只能道：“圣上自有用意。天子守城门，我们做臣子的自然得跟随。”
按着对面那冰凤之王的说法，圣上贵为天子，为禁灵之地之主，只有他到了那处，才能当真发挥禁灵之地最大的禁制之力。
唯一麻烦的是圣上多年来，并未娶妻，也不曾有过内宠，要是圣上有个什么，只怕……大晋将乱。他做臣子的，劝不了圣上，也只能跟着去了，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拼着一死也得保住圣上。
说到底，林如海毕竟是文人，还是有着文人的气节。
“我不懂！”贾敏泣道：“那个冰什么的如果当真有这么厉害，怎么会封不住门呢。”
不但封不住门，还得让圣上，让她丈夫涉险，她不懂，都到了这地步了，怎么圣上和夫君还那么听信他的话呢。
林如海叹道：“冰先生也是尽了力了。只是……终究晚了一步。”
林如海曾经亲眼见过冰昊羽之能，冰昊羽如此说着，自然是有其用处，这些年来，冰先生为了封门一事，数年来不曾离开过石门山，按着他们修真界的说法，在那处待的越久，对他们的修为影响越大。
冰先生不惜修为大减，一待数年，当真是尽了心了，只是棋差一着，况且为了阻挡魔界大军，冰先生的好友也过了身了。
“好了！”林如海难得的郑重道：“快点带三个孩子走，趁现在还有些时间……”
“要走三个孩子自个走。”贾敏这辈子事事以夫君为主，但这次说什么都不肯应了，“琮哥儿也大了，可以照顾两个弟弟了，我要留在这里等你。”
“你……”
贾敏温柔一笑，眉眼间说不出的温柔抚媚，一瞬间如百花盛开，美的惊人，“妾身在此等夫君回来。”
林如海一叹，将贾敏重重地抱入怀中，虽然成婚这十几年来发生了不少事儿，爹娘始终对于亲家公因着大舅公之死，而千方百计阻着他的仕途一事十分不满，但他一点不后悔娶了敏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冰昊羽也万万没有想到，眼见这补天石就快炼化完成，就要封印魔界之门的时，原本十拿九稳之事，竟然全毁在柔羽身上，不……或着说是在那魔凤身上。
炼化补天石可不是件易事，经过五年来不眠不休的炼化，这补天石终于炼化成功了。可要用于封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五年过去了，漏洞越来越大，魔气也越发浓厚，寻常修真者压根是不能靠近了。
那怕是元婴或是化神之人也撑不了多久，这没有人手，能如何封洞，最后还是冰书羽想到法子，以冰凤一族的空间能力，每只冰凤以最快的速度飞过去，封一点门，然后在魔气侵袭前飞回来，周而复始。
虽是冰凤一族全体出马，努力了大半个月，也不过勉强封住了一点，而且还有好几只冰凤因为贪功，飞回来的慢了些，被魔气侵体，不得不回玄海冰川以冰泉水洗刷魔气，但无论如何，总是一个有用的法子，而且除了他们冰凤一族之外，还有好些以速度见长的道友一起进来帮忙。
眼见这魔界之门就快被封印住了之时，偏生出了一事，柔羽突然出现了。
柔羽当年突然失踪，不只抚羽，也有不少冰凤族人去寻了，除此之外，他还托了老友以天机阁的名义帮着去找，但不知怎么的始终找不着柔羽的下落。
本来按着天机阁的势力，只要柔羽还活在世上，说什么都该有些踪影的，但不知为何怎么找都找不着柔羽，最后就连抚羽都放弃了。
一隔多年，正当冰昊羽也逐渐放下此事之时，柔羽竟然出现了，可出现的那个，其实只是挂着柔羽皮的魔凤罢了。
柔羽是一路杀上石门山的，她半幻化出冰凤形态，底下守着魔界之门的弟子还道柔羽是冰凤，一时不查，更开了阵法，不料柔羽反手直接将那弟子杀了，不只那弟子，她一路上来，可说是见人就杀，不管那是人……还是冰凤……
柔羽乍现，那怕感觉出柔羽颇有几分不对劲，但冰壮羽等人还是不肯下杀手。
冰壮羽深情呼唤着，“柔羽，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壮羽哥哥啊？”
冰壮羽呼唤的可说是情意真?担??嵊鸲员?秤鸬纳钋楹艋矫话氲惴从Γ?率址炊??雍萘恕?br>
冰壮羽连忙扭着肥胖的身子避开柔羽的当胸一爪，他虽然速度快，但柔羽比他的速度更快，带着浓浓黑气的爪尖已然画过他的胸口。
柔羽的爪子上不知为何沾有魔气，冰壮羽虽是沾上了一点，但那魔气袭体，飞行的速度顿时缓了一缓。
柔羽见状，翅膀一挥便狠狠将冰壮羽踢到地上，接着身形一闪，瞬间撕破空间踩到冰壮羽肥胖的身上，挥动黑亮锐利的爪子眼见就要挖出冰壮羽的丹田元婴之时……
冰萌羽嘴巴一张，一股寒冰焰直冲柔羽而去，一边救鸟一边骂，“冰壮羽你不会是胖过头，飞不动了吧？”
还柔羽妹妹咧！这时候叫柔羽姐姐也没用了，眼前的凤柔羽分明是疯了。
“你行你来啊！”冰壮羽勉强一翅膀挥开身上的柔羽，他奶奶的，他刚刚被柔羽一脚踩的险些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他就不信冰萌羽能对柔羽下的了手，冰凤一族中也不过就剩下这些族人，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情如兄妹，那怕明知道眼前柔羽有问题，但只要她挂着这副皮囊，他便不可能下狠手杀了她。
其实冰壮羽那怕不说，冰萌羽也的确是下不了手的，若是要真能下的了手，他们一个化神初期，外加一个元婴中期的真君，联手之下，怎么可能会揽不住区区一个元婴后期的真君呢。
说也奇怪，当年凤柔羽离开族地之时，也不过才元婴初期的实力，那怕在冰泉中休养了许多年，这功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便成长的那么快，而且……还一身魔气……
冰壮羽与冰萌羽下不了狠手，而魔气对他们又颇有几分克制之能，一时间众人便斗的有些不上不下，而凤柔羽也一步一步的离魔界之门越来越近。
那怕再怎么不愿意对凤柔羽下狠手，魔界之门也是绝对不容有失。不只冰壮羽和冰萌羽，就连冰书羽和凤抚羽得到了消息都赶来了，三位化神真君加上一元婴中期的真君，那怕凤柔羽眼下拥有着元婴后期的实力，也不是四人的敌手。
“嘿嘿。”凤柔羽突然口吐人言，但那声音却完全不是凤柔羽的声音，甚至不是什么女人的声音，倒是一个颇有几分磁性的男子之声，说不出那男子的年纪，但光凭声音，便让人觉得此人应是再俊美也不过的男人，让人为之心动。
那人低声笑道：“真没想到，你们冰凤一族竟然还会再做一次傻子！”
当年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冰凤族人，甚至连许多未出生的冰凤蛋都没了，冰一族险些绝种，真没想到冰凤一族又做了一次傻子。
“咱们冰凤一族终究是紫极大陆上的生物，断不可能看着紫极大陆沦落魔族之手。”冰昊羽傲然道，“但不知合欢老祖，怎么不好好的在魔界做你的魔尊，反而在柔羽的身子里一待数百年？”
“咦！你这小子竟然认得老夫！”合欢老祖一挑眉，倒是颇有几分惊奇，他飞升已久，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认得他。
冰昊羽微微一笑，“昊羽幼时有幸得见过老祖一面。”
无人知道合欢老祖是男是女。有种人，美到已经超乎性别了，这合欢老祖便是这般的人，就连曾经有幸见过合欢老祖本人的他也都不甚清楚。
那怕他现下被人称之为紫极大陆的第一美男子，见着了合欢老祖也得自行惭愧，合欢老祖虽是魔门之人，但俊美无双，当真不似尘世之人，不止容貌，就连其声音也是极为让人心折，听过难忘。
虽然眼前这人还是柔羽的模样，但光凭这声音，他便查觉出内里的人并非柔羽，而是当年传说已然飞升，或飞升失败的合欢老祖。
万没想到，这合欢老祖不是飞升失败，而是飞升去了魔族地界，而且……想到冰泉中的两颗蛋蛋，还有己然魂飞魄散的柔羽，冰昊羽心中微恨，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蛋蛋的亲爹，而且……只怕柔羽早遭了他的毒手。
冰昊羽讽刺道：“没想到老祖化魔之后，倒是一心为着魔族考虑了，不但在柔羽身上潜伏了那么多年，还不惜以柔羽之身生了二颗蛋。”
他奶奶的，要不是当年柔羽当着他的面生下了蛋蛋们，他怎么会没发现当时混身魔气的柔羽内里竟然是合欢老祖。
说到这事，饶是万岁以上的合欢老祖也不由得脸皮一抽，顿了一顿，正色说道：“不！生下那两个孩子的是柔羽，并不是我！”
他不过是一丝分魂，那时的身体主导还是凤柔羽，并不是他，所以生蛋的是凤柔羽，并不是他。
冰昊羽则是露出了一丝明了中带着鄙视的眼神，“老祖竟为了魔族牺牲如此之大，不惜化为女身，甚至连蛋都生了，相较之下，咱们几滴冰凤精血算什么。”
他奶奶的，他就不信曾为男子的合欢老祖能正视自己生蛋一事。
“……”做为过来人的贾琏，可以的，生着生着就习惯了。
“那不是我！”合欢老祖大怒，一翅膀往冰昊羽处挥去。
冰昊羽与凤抚羽对望一眼，正要摆出阵形时，确见合欢老祖一个转身直接化为冰凤形态望魔界之门而去了。
他得多傻才会去跟冰昊羽来争论是谁生的蛋，等魔界之门破了，魔族大军一但出来，这紫极大陆上所有的人都得死，那怕冰昊羽等人也不例外。
冰昊羽脸色大变，“阻止他！”
卫平波早在那处等了，大喝一声，双手一挥一瞬间在身前布出百炼火网挡在魔界之门前。
合欢老祖冷笑，“小小技俩，挡不住我的。”
合欢老祖一拍胸口，胸前隐约有翎羽灵光浮现，然后一个旋身，一瞬间出现在卫平波的身后。
卫平波毕竟是化神老祖，反应极快，身形急速旋转，同时百炼火网瞬间化为百种火焰火箭，直接往合欢老祖射去。
合欢老祖微微冷笑，不闪不躲，让百炼火箭直接射进他心窝之中，百炼火拥有各种不同的属性，那怕部份被合欢老祖所炼化，但也有不少是合欢老祖所不及炼化，顿时将合欢老祖刺了个钻心透，鲜血不断从胸口的大洞中落下，带着灵光的鲜血将魔界之门前浸的一片鲜红。
虽是一招成功，但反倒像是合欢老祖自行送上门让他刺一般，卫平波也觉得有几分不妙，退了一步。
冰昊羽见冰凤灵血不断被魔界之门吸收，微一思索，便明其理，急忙喊道：“快！快烧死他！连滴血都不可留下。”
冰昊羽发现的虽快，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合欢老祖桀桀怪笑，口中喃喃说了些咒语，瞬间自爆，大量的冰凤血撒在魔界之门上，冰凤精血里带着灵光，但在此刻魔界之门如同冬雪消融一般，门逐渐地被溶化。
“这是……”卫平波一句话未完，只听见轰隆一声，偌大的魔界之门瞬间化为碎石。
“冰凤血咒只能以冰凤血偿。”冰昊羽喃喃说道。
当年故然是抽取了整整七七四十九颗未孵化的冰凤蛋中的空间之力而封印住魔界之门，但同时大量无辜冰凤幼儿的死亡也是引起了最恶毒的冰凤血咒，血咒唯有冰凤血可以血偿。
凤柔羽自爆，以全身精血及拥有空间之力的翎羽血祭，最终打破了魔界之门。
冰昊羽一把推开卫平波，“快走！此处交给我！”大量的魔气冲出，冰昊羽顾不得魔气侵体，双手如飞，试图以身上最后一点补天石与五行之精净灵大阵。
他一直都记得在接触到化神大圆满那一瞬间所预感的景像，那怕眼下看似封印魔界之门在望，但他仍然不敢大意，在魔界之门附近弄了一净灵大阵，这净灵大阵是以残余的补天石为中心，再配上五行之精所炼化而成的，虽然只能净化魔气，但也能暂缓紫极大陆陷入魔族之手的速度。
但冰昊羽动作虽快，魔凤早在魔界之门后等着了，呼啸一声，一只全身漆黑的魔凤从魔界之门内飞出，清吟一声，直飞入空中。
魔凤一现，顿时天地灵气斗变，合欢老祖本就是飞升之人，远在众人之上，多年来又在魔界潜心修练，吸收了大量凤柔羽的凤凰血脉，眼下的境界已经远超乎众人。
冰萌羽惊的呆了，“化神后飞升炼虚，这是飞升炼虚？不！只怕远超过炼虚了。”
除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境界外，此凤虽然全身漆黑，但隐约可以感觉出一丝凤柔羽的气息，可凤柔羽方才已经自暴了啊！
“你！你！”凤抚羽惊道：“你吞噬了柔羽的凤凰血脉！？”
怪不得柔羽回来时身受重伤，而且三根翎羽跟全身的精血消失大半，原来是被此人所抽取吞噬了。冰凤是凤凰一脉的支脉，天生有着净灵属性。这只魔是何等疯狂，竟然吞噬了柔羽的凤凰血脉，成了半魔半凤，此人能疯狂到何种地步？把自己搞成这般魔不像魔，凤不似凤的地步？
魔凤蔑视地睨了凤抚羽一眼，“老祖行事，何需尔等凡人了解。”
他清吟一声，鸟啄一张，直对准冰昊羽而去。
冰昊羽仍尽力想将魔界之门封住，无暇他顾，眼见就要丧命在魔凤的一啄之下──
“小心！”卫平波连忙挡在冰昊羽身前，只觉得丹田一阵剧痛，丹田内的元婴瞬间被魔凤所掏出。
魔凤一仰头，一口将卫平波的元婴吞掉。
魔凤速度极快，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击杀了卫平波，抢夺其元婴，冰昊羽根本来不及阻止，只来的及接住老友缓缓落下的身体。
“卫老鬼！”
元婴被吞，卫平波几乎可以说是瞬间死亡，神魂不在存在，但听见冰昊羽的声音，那怕是神魂不在，还是下意识的略略转动眼睛，嘴角微动，似乎是想像以往一般的笑着，然后……
“卫平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