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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秋的病情时好时坏,这段时间视力竟也模糊起来,余竞冬催促雷庆华抓紧和专家把手术的日子定下来,不能再拖下去。
这些日子,沈蕴秋的病房里没有断过人,不时地有这个或那个来看她。
杨隐从天玲那里知道了沈蕴秋的情况,也赶来看她。
沈妈妈每天见到这么多的人来看女儿,又见她这些日子开始老看不清东西,心里开始担忧起来,不停地追问史芳芳,是不是有什么病情瞒着他们两个老的。
史芳芳自是一口否认,沈妈妈将信将疑。
这回碰上多年未见的杨隐来看女儿,更是怀疑起来。
杨隐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边,只静静地看沈蕴秋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心里难过却不能露出来。
沈蕴秋半靠在床头,望过去,杨隐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心下便有了一丝凄惶:原来,即便生命还在,可有些人还是会模糊了影像。
病房的门没有关严,消毒水的味道从走廊里飘进来,刺得人喉咙痒痒的,沈蕴秋忍不住咳起来,牵动得头部撕扯般地疼,嘴里也不受控制地发出“咝,咝,咝”
的声音。
杨隐发现了她的异样,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将她牵入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帮她揉着头部。
沈蕴秋内心有一丝挣扎,想脱离他的怀抱,最终却放弃了。
这些天越来越厉害的症状,使她内心深处有了一缕不易觉察的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如果,就这样去了,她真的希望自己最终还是能让杨隐这样拥着离开。
这一刻,她清楚明白地知道,那些爱没有因为自己的压制而离开,反而成了一个压缩包,存储在某个柔软的角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就自动打开了,提醒她一切还是固执地存在着。
杨隐站着,沈蕴秋靠在他的怀里,他们就以这样的姿势,一直依偎着,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心里都清楚对方内心的痛苦与无奈,即使不说,彼此也终于是了解了的。
杨隐觉得更痛的是,他那青春年少时该死的自尊,令他没有去好好了解沈蕴秋离去的真正原因。
这样的一场错过,如今成了两人心头抹不去的伤,想靠近彼此安抚,却夹杂着那么多的人和事,让他们只能遥遥相对。
沈蕴秋终于还是开了口:“我没事了,你放开我吧。”
杨隐迟疑了一下,放开她,将她轻轻地放倒在床上,为她拉好被子,在她边上坐下来。
他眼里的温柔与疼爱,足以将任何人融化,而沈蕴秋此时却看不真切,只感到他离自己很近、很近。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沈蕴秋略带一些不安地问,她害怕他此时会说出她不想听的话。
杨隐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不安,心底暗叹了一声道:“放心吧!
我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了。
我只想好好地看看你,让你知道我会一直在那儿守着,无论我们之间有怎样的距离与障碍,我的心是不会变的。”
有泪从沈蕴秋的眼角淌出来,那些难过与不安一直顽强地抓牢着她,但还是控制不住泪水自动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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