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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能回来吗?”
年氏心下绝望,不由得露出凄然之色,“皇上,臣妾已经没有了儿子,不想再失去兄长,求您开开恩吧。”
说着,她怆然跪了下来,哀哀地乞求着。
见她提起弘晟,胤禛眼眸一黯,但旋即又平静地道:“弘晟的死朕也很难过,可是弘晟是弘晟,年羹尧是年羹尧,你不要将他们两个混为一谈。
起来吧,回你的翊坤宫去。”
年氏骤然抬头,一缕白发从梳起的发髻中落下,遮住她近乎绝望的眼眸,“皇上!
臣妾与您夫妻二十余载,难道您就不能看在臣妾的面上,放臣妾兄长一次吗?”
“贵妃错了。”
胤禛起身走到年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头白发,有痛惜,有怒意,“从来就不是朕不放过年羹尧,而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
“皇上……”
年氏还待再求,胤禛已经抬手道:“你什么都不必再说,因为朕绝对不会答应。”
夜风猛然从半敝的窗子中吹进来,拂起那一缕白发,风静时,白发亦随之垂落,拂过胤禛宝蓝绣祥龙的长袍,透着无尽苍凉悲哀,就像年氏如今的心情。
而那缕白发,也勾起了胤禛对年氏为数不多的情意,缓一缓声道:“回去好好调养身子,弘晟的事已经这样了,你再怎么难过也回不到从前了,还是想开一些得好。”
“是,臣妾知道了。”
年氏并不是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只是以前的她不屑于这些,左右她都是宫中最得宠的那个,哪怕被降为常在,也可以重归贵妃之位,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弘晟离去,年家风雨飘摇,兄长被贬斥,而胤禛亦冷酷得像个陌生人,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在这样的形势下,她不得不收敛傲气,捡起原本不屑的本事,以换取在这个后宫继续生存的权利。
只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又或者永远没有到头的那一日……
看着年氏黯然离去,胤禛仰头深吸一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即便只是一只猫一条狗也有感情了。
只可惜,不论年羹尧还是年氏,都错得太多太离谱,不除他们,如何向天下臣民交待,又如何向凌若交待。
年氏派人在宫外对凌若的迫害,还有下毒害弘时,他从未忘记过,当初迫于年羹尧,复年氏贵妃之位,令他屈辱至极,如今年羹尧手无兵权,弘晟又已经走了,该是让他们尝还的时候了。
回到桌案前,只见上面的纸上写着“年”
与“诛”
字,这两个字代表了他此刻的决心。
灯罩中的烛焰忽地跳了一下,令本就不甚明亮的养心殿光线为之一暗,在烛焰复亮后,胤禛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影,单膝跪下,哑声道:“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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