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中文网 > 美人榜之娇娘有毒 > 128 由妻变妾?

128 由妻变妾?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五中文网 www.15zw.com,最快更新美人榜之娇娘有毒最新章节!

    暑意浓浓,那外头的蝉儿吱吱喳喳的叫着,闹得元幽萍心慌意乱,说不出的难受,心里也是阵阵发堵。

    此刻她正自在抄经,那些吱吱喳喳的蝉儿闹得元幽萍心里燥意浓浓,忽而将面前那些抄写好的经文狠狠一推,散得到处都是。别人都说,元家几个女郎,要属元幽萍性儿最沉稳。可是如今,元幽萍却也是心浮气躁,只说不出的难受,心尖尖很是不舒坦。

    洛家有闹到了元家,只说元大小姐那五万两欠下的银子,实在也是不必还了。这样子闹起来,元家上下都是知晓了。为了遮羞,云氏忍辱,从公中讨来了五万两银子,被二房三房的媳妇儿含笑讥讽。好好一个本分老实的元大小姐,如今元家上下都是加以编排,说了不知多少讽刺羞辱的言语。

    不不,何止是元家,洛家一番招摇,满京城都是知晓了。都说她样儿瞧着老老实实,却也是欠下了这样子大一笔银钱。何止自己欠下了银子的事情,便是设计元月砂之事,也是招摇得到处都是。

    元幽萍年岁到了,也正有些为了婚事而烦恼。如今闹出了这样子事情,毁了元幽萍的名声。元幽萍忍不住想,只恐怕自己好几年都难以筹谋到一门可心的婚事了。这女儿家,最要紧的则有一桩称心如意的好婚事,后半辈子都加以依仗,否则也是没个依靠。可是如今,那些京城的女眷,都说自己面子仁和,却打心眼儿里心狠,连同宗的姐妹都用那般手腕陷害。谁娶了这样子一个女子进门,以后还不知晓会怎么样子作妖。

    那种种恶毒的猜测,可是尽数落在了她元幽萍身上。

    想到了这儿,元幽萍眼眶微微发酸,眼前的字迹也是不觉有些模糊了。

    那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眼前的宣纸之上,将那漆黑的字迹渲染得一团团的,都有些模糊。

    苏家那个妖精,却也是恨透了自个儿,没有如那位苏大美人的意思,便将自己作践如斯。偏生元幽萍又极为畏惧苏颖,便是明明知晓一切均是苏颖所为,却也是什么话儿都不敢说。

    她的手掌轻轻轻的覆盖在了宣纸上,蓦然用力紧紧一抓,将这宣纸狠狠的揉成了一团儿。

    元幽萍好生不甘心,元蔷心你小蹄子也在宫里面胡言乱语,污了自己的名声。如今谁都知晓,她喜爱的是北静侯萧英。元蔷心原本定了婚事,是赵家公子。原本赵家也是有些不乐意,颇有些怨怪之意。然而元蔷心寻上了这个赵家公子,又哭又闹,撒娇弄痴。那赵家公子居然也是被磨得心软,竟然含糊过去这件事情。而赵家也只当这个小姑娘是少年情热,一时糊涂,言语无当罢了。

    平时元幽萍只觉得元蔷心性子尖酸,很不够体面。料不到如今,自己还不如这个一向瞧不上的二房妹妹。

    想到了这儿,元幽萍更是说不尽的不甘愿,道不尽的不乐意。那眼泪更好似断线的泪珠子,一颗颗的落下来。

    正在这时候,元蔷心那娇滴滴的嗓音却也是响起来:“大姐姐一向端庄贤惠,小小年纪也跟个木头人儿一样。我还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做错事情,本本分分的。想不到如今,你倒是泪水涟涟,怎么这样子的可怜?”

    元幽萍顿时也是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不乐意让元蔷心看到了自己那窘迫的样儿。

    她不觉冷笑:“若是姐姐没有记错,妹妹你如今不是应该幽居在自己院子里面。怎么还能到处走?”

    元蔷心嗤笑:“比起大姐姐你的错处,我那点小小的错处,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乖乖顺顺,撒一个小娇,偶尔出来走一走,母亲也是会应允。不过如今,我来也不是来挑大姐姐的刺,闹你的伤口,让你不自在的。咱们在元家,打小一块儿长大,一直也便是相安无事。妹妹若是记恨谁,也不是记恨大姐姐你。大姐姐又何苦,和我闹这个脾气?说到底,咱们姐妹两个,落到如今地步,个个心意不顺,这一切还不是都应当怪到了那个南府郡的乡下丫头身上。我来,是让你和我一道,瞧她的笑话。”

    元幽萍微微一怔:“瞧她笑话?”

    她想到了元月砂那幽润的眼神,掠动的森森寒意,竟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那时候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一双冷冰冰的手掌捏住了自己的手掌。而元幽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眼前的女郎冷冰冰的,竟不似个活人。

    想到了这儿,元幽萍蓦然轻轻的咬住了唇瓣,讽刺说道:“月砂妹妹这样子聪明,得到了祖母喜爱,又拢住了萧侯爷的心,好事也将近了,一身绣衣也快做好。又能有什么笑话好瞧?”

    元蔷心却失笑,摇摇头,啧啧做声:“大姐姐,我瞧你就是个迂的。不错,你素来不得罪人,和和气气的,自以为聪慧。可你结交的那些和和气气的朋友,都是面子情。一旦你落了什么不是,那就立刻踩你入尘埃。我说话是尖酸,又不好听,我陪人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认识的手帕交,我也肯出头为她们出气。如今我便是被拘住了,也比你消息灵通,多得些消息。”

    说到了这儿,元蔷心却也是一脸忿色,面颊流转了浅浅不喜,竟似厌恶入骨:“家里面养的南府郡那个丫头,来时乖乖顺顺,如今好生招摇。一双耳环不喜欢,就打发丫鬟,要打一副新鲜样式。便是元家嫡出女儿,也没这般阔气。”

    元幽萍轻轻的垂下头去,缓缓的说道:“更加便是她骄狂一些,那也是因为她有这样子的本事。祖母是不会怪罪于她的。”

    元蔷心眼底却也是流转了浓浓的恶意:“可她自己张狂,那也是折福。”

    她轻轻的和元幽萍耳语几句,元幽萍也是不觉容色一变,有些吃惊,呐呐言语:“这,这又如何可能?”

    元蔷心低低一笑:“你若不信,去瞧瞧就知晓了。”

    她眼底光彩流转,竟似极为幸灾乐祸。仿若瞧见了元月砂不顺当,她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快意。而这样子的乐趣,她是乐意与人分享的。尤其是,那些个与自个儿一样痛恨着元月砂的人。

    她慢慢的扯住了元幽萍的手掌,元幽萍竟不能拒绝。那院子里面的丫鬟想要拦一拦,挨了元蔷心一嘴巴,也只好容元幽萍离去。

    元幽萍和元蔷心悄悄的来到了厅中,躲在了屏风后面。这使得元幽萍的内心之中,不觉微微有些恍惚。

    几个月前,自己就是和元蔷心这样子,悄悄的躲在了屏风后面,窥视那两位南府郡的来妙龄少女。那时候,自己是漫不经心的,打心眼里瞧不上。只不过嫡女的矜持,让着自己一番宽和模样。那时候,自己就是来瞧乐子。

    可是如今,元幽萍内心之中却是充满了嫉妒。

    元蔷心瞧见了萧英淡淡的影子,内心也不觉含酸,很是有些不自在。

    她想到了自个儿听到了的那些事情,竟不觉一阵子的幸灾乐祸。

    萧夫人等了一阵子,略略有些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萧夫人眼见元月砂随着元老夫人过来,这小姑娘一身新做的缎子衣衫,脸蛋之上好似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显得模样精致,十分漂亮。小小年纪,虽然不是什么绝世风华,可却好似一个漂亮的娃娃。

    她的心里面,却也是微微发堵,忍不住瞧瞧自己的儿子。

    萧英主意已定,萧夫人也是扭不住自己的儿子。

    对于元月砂,萧夫人打心眼儿里面不喜欢。至于贞敏公主,那却也是不一样。

    最初萧夫人也被吓住了。可萧英说了,他真心爱慕贞敏公主的。从前只不过娶不着心爱女子,故而心性暴戾。

    他如此费尽心思,又怎么会是有心凌辱,非得要挑贞敏公主这样子娇贵女郎?若不是真心所爱,也不会费尽苦心。

    倘若当真得到了贞敏公主,那么萧英的暴戾之疾也是会不药而愈的。

    萧夫人想到了这儿,心里面竟不觉有些个期待,若是这样子,倒也是好了。

    她有些无奈的想,总好过娶了南府郡的这个破落户。

    萧英却盯着元月砂的耳垂,那娇嫩的耳边,如今戴着一双新做好的梅花样式的耳环。这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的,粗俗得紧。

    虽是做出了那么一副乖巧伶俐的样儿,然而实则,却也是掩不住通体的穷酸之气。

    他甚至有些好奇,元月砂哪一点,哪一处,能有贞敏公主的高贵与出尘?

    抛开了种种的遐思,眼前少女却也不过是个最寻常不过的攀龙附凤的小家女。

    别说贞敏公主了,连他那去了的元秋娘,都胜过了元月砂许多。

    他甚至不无烦躁的想,就算得不到贞敏公主,自个儿也是断断不应当被这样子的蓬门小户之女拢住了心神。

    难道就是因为元月砂穿着一套淡绿色的绸子衣衫,自个儿居然就糊涂了。

    好在,那一时的错误,如今却也是自是有抹去的机会。

    元老夫人虽也听到了些个闲言碎语,如今却也是故作不知,不觉含笑:“侯爷日子定得急,如今来元家,大约是为了商议和月砂婚事如何的筹谋。”

    萧夫人一时也不觉微微一堵,略略有些尴尬,竟似不知晓如何的言语。她却不觉端起了一旁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方才说道:“是我萧家不是,如今虽过了文定,下了小聘,选了日子,闹得人尽皆知。然则这桩婚事,我萧家,萧家一时却另有考量。”

    元月砂扬了扬小脸,一张精致面容却也是若玉雕琢而成的模样,一双眸子水光盈盈,嗓音却是冰清雪润,微微带了几许讽刺之意:“那可是嫌之前挑的日子不好,可要再让侯府挑一挑。”

    萧夫人被逼得微微一窘,倒是不觉隐隐有些不乐意。

    不错,这一次他们萧家上门是有些理亏。然而萧夫人却仍然恼恨,元月砂这出口无状。

    不过是个南府郡的旁支女郎,乡下丫头一个,什么礼数都不懂。要是正正经经的元家嫡女,就合该知晓,这长辈说话的时候,原本也是没有晚辈插嘴的道理。

    就算,这是元月砂自个儿的婚事。

    然而元老夫人也似极为爱惜这个旁支姑娘,事到如今,倒也是装聋作哑,也不理会的模样。

    想到了这儿,萧夫人面颊之上,顿时也是不觉平添了几许的冷意。

    就算没有闹出贞敏公主那档子的事情,元月砂这样子一个尖酸刁蛮的姑娘,萧家也是攀不上的。

    若非亲儿子猪油蒙了心,哪里能挑得中这个?

    她淡淡的说道:“此事说来,确实是我萧家不是,这门婚事,只怕是不能成了。我儿写过退婚书,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两边嫁娶,各不相干。”

    萧夫人这么一说,也只道元老夫人必定生恼。

    她可是知晓,元老夫人将这元月砂看成了元秋娘,当做了心肝儿肉一样,却也是说不出的爱惜的。当初还是那周氏替萧元两家说的亲事,可后来这周氏欺辱了元月砂,元老夫人便是当众给了周氏一巴掌,让周氏也是人前没了脸,之后更是沦为京城的笑柄。

    想到了这儿,萧夫人也是有些担心。元老夫人从前是斯斯文文的,可是自从见着了这个元月砂,便好似变了了一个人似乎的。

    要说担心,萧夫人还当真担心,怕元老夫人也给自己一巴掌。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也是萧家理亏。

    好在,这一次不是自己儿子也是跟了过来的吗?这也是让萧夫人略略安心了些,若是元老夫人当真出手,自己也是不会有什么事情。

    萧夫人再一次恶狠狠的想,怎么当初就定了元月砂了?

    那时候,自己也是被儿子给吓住了,萧英那个眼神,她还当真怕,萧英在元家犯了病。

    正因为元月砂的这门婚事,之后才添了这么多的纷纷扰扰的。

    然而出乎萧夫人意料之外,她这样子一说,元老夫人面色还算平和。

    只见元老夫人沉吟了一阵子,方才不轻不重的说道:“怎么这样子的突然,忽而就又不结这门亲事了?”

    在场的元家女眷也早就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然而纵然是如此,最初听到萧家要悔婚时候,那也是吃了一惊。吃惊之余,她们也以为元老夫人要大闹。毕竟元老夫人的那份宠爱,谁也是说不清楚怎么样子来的。

    便是元家的女眷,也是没想到,元老夫人居然是这样子的轻描淡写。

    旋即,她们却也是幸灾乐祸。

    屏风之后的元蔷心、元幽萍两个人,都是忍不住冷笑,心中是极为快意的。

    元蔷心不觉压低了嗓音:“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就算最初祖母将她当做小姑姑一样,可见着她那轻狂样儿,自然是早就瞧不上了。小姑姑是何等温顺有礼的一个人,又岂是这样子轻狂可恨的女郎比得上的。”

    元幽萍略怔了怔,旋即却也是冷笑:“只怕祖母早就后悔了,不该定了这门和萧家的婚事。”

    是了,这南府郡的旁支女一到元家,便是闹腾得京城元家,十分不得安生。

    便是嫡亲孙女儿的名声,也是被毁去了几分,当真是可恨。

    祖母必定是后悔的,而且还心疼她们这些个嫡亲的孙女儿。

    元蔷心心里却也是有盘算,最好元家赶紧将这个厌物就这样子摘出去,以后见也不要见了。

    此刻厅中最先发难的却是二房的夫人陈氏。

    陈氏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副极为不忍的样儿:“事到如今,侯府才说这样子的话儿,让月砂这个小妮子,又应当如何自处?不错,她是南府郡旁支所出,身份低了些,以前又曾许过人。又因那未婚夫婿早早就死了,难免让人传她克夫。可当初这门婚事,又不是咱们让萧家定下来的,是萧家主动求娶,要了人家。若非这样子,我们元家怎么也不敢将这样子一位姑娘,拿来和萧家说亲。怎么如今,好端端的,说不要就不要了?这,这让月砂好好的一个姑娘,又应当如何自处?”

    不错,此刻陈氏是有发难,可那发难的对象却是元月砂。

    她面上是说,萧家不该毁了亲事,可是实则却也是将元月砂贬低得一文不值。

    陈氏心中也是冷笑,这样子一个旁支女,又凭什么将自己女儿的风头生生压下去?她可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心里面更是说不出的不痛快。

    三房的贺氏也是来凑趣,还抽出帕子,说得可谓是声泪俱下:“是呀,退了亲事,以后叫月砂如何自处?别人都说,她是不吉利的。之前已经是死了一个未婚夫了,如今这一个,又不肯要她了。这满京城的人,都说她是个弃妇啊。到时候,还有谁肯要她?以后却让月砂这个可怜的姑娘,究竟如何自处啊?我可怜的儿,可别想不开套绳儿自尽了。所谓人言可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怎么能面对那么多闲言碎语。便是不死,以后也嫁不出去,难道为了遮羞,还回去南府郡嫁人。我可怜的儿,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贺氏嗓子好,一番言语,更是不觉说得那叫着凄婉好听,动人心魄。

    元月砂冷笑:“三夫人哭得那么伤心,不知道的,还道家里面死了人一样。还盼三夫人嗓音低些,免得别的人误会元家有了白事。”

    贺氏和元月砂原本也是没什么仇,只不过贺氏性子尖酸了些,那也是个无风也起浪的主。如今,她更是借机,狠狠的踩上一脚。

    却不提防,元月砂居然是这样子的反唇相讥。

    贺氏一时大怒,想要呵斥元月砂不知晓尊重长辈,居然是这样子和自己说话。

    饶是如此,她刚刚才一副极为关心元月砂的样儿,如今也是一时不好改口。

    略顿了顿,才憋着委委屈屈憋着嗓子酸溜溜说道:“唉,月砂,我也是为了你好,无论如何,我总算是你的长辈的。”

    元老夫人变了变,轻声呵斥:“好了,如何在客人跟前,这样子的争执闹腾?却是失了元家的礼数。”

    旋即,元老夫人方才沉声询问:“这好端端的,为何一门婚事,竟似不顺。想来这北静侯府,也定然是有一桩说得过去的理由不是。”

    萧夫人倒是脸红了红,任她是如何不喜欢元月砂,而且十二分嫌弃这姑娘。然而饶是如此,这桩事情终究是北静侯府理亏。她也是决不能理直气壮,说这退亲之举无甚错处。一时之间,倒是颇为心虚,那话儿也是说不出口。

    萧英原本静静的坐在了一边,没怎么样言语,却忽而不觉轻轻的开了口:“齐大非偶,我一时糊涂,若娶了这样子一个妻子,岂不是让萧家蒙羞。”

    他直勾勾的盯住了元月砂,唇角不觉流转了一缕讽刺不屑的笑容:“月砂,事到如今,你何苦纠缠不休。”

    元月砂轻轻的冷笑了一声,她又几时纠缠不休了?

    尤其是,对着萧英这档子货色。

    萧英倒是当真将自个儿当做金尊玉贵的玩意儿,以为自己好生稀罕。

    而别人也没想到,萧英能将话儿说得这般直白,这样子的难听。

    不错,齐大非偶,萧英这样子说的话儿,其实并没有说错。

    以元月砂的出生,以及名声,都远远配不上萧英。

    当初,萧英求娶,已然是出乎所有的人意料,觉得这是元月砂难得一见的福气。

    只不过就算是如此,萧英如此悔婚,也是有损北静侯府的名声。

    元老夫人蓦然连连咳嗽,眼神变幻,竟似有什么事情,迟疑不能决断,心里面也是很犹豫就是。

    这元家大房媳妇儿云氏,却目光轻闪,忽而起身,厉声对元月砂说道:“月砂,如此瞧来,这必定是你做错了什么,故而惹得萧家不满,所以才不乐意应这门亲事。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张狂。就凭你方才对着三夫人那轻狂的样儿,就知晓你平素行事,是如何令人厌憎,让人讨厌。”

    贺氏顿时插嘴:“不错,我总归是她长辈,她倒是这副样儿,可见真真儿未曾将我这长辈放在眼里,拢在心上。瞧她那样子,轻狂得不得了。”

    她面上颇有些恨恨之色,十分不愉。

    云氏一副痛心疾首:“当初在南府郡,是我将你挑中的。你乖顺听话,倒也还算是伶俐人儿。我瞧你模样,倒也还算是乖顺。你到了京城,那也是本分听话,又刻苦学习,压得住性子。岂料你跟萧家的婚事定下来了,整个人便好似变成了另外的人一般,那性儿委实可恨,我也是不太能说出口。这一身新做衣衫,你拣好的做,穿了两次,便是扔在了一边,也是不肯再穿戴了。你戴的首饰,稍稍不如你意,便是要另外再打一副新鲜的样式。家里面的姐姐妹妹,你再不肯和和气气说话儿,样子也是极为轻狂,闹得不得了。”

    她侧头瞧着萧夫人,一双秀眉轻轻的舒展:“萧夫人,可是因为这个样儿,你们萧家,才非得要退了这门亲事。”

    萧夫人轻叹不语,自思瞧来这南府郡的丫头,竟然也是极不讨元家这些女眷喜欢。

    今日自个儿来退亲,倒也是没有两个真心为元月砂不平的,一个个的,借着这个机会尖酸刻薄,讽刺不已。

    她心尖暗笑,讽刺不已,到底是个乡下丫头,来历也是有些不清不白。这元家的夫人小姐,又怎么会乐意这样子一个,将她们风头都生生压了下去。

    云氏那样子说,萧夫人倒也不好搭话儿。

    云氏却轻叹:“饶是如此,月砂到底是个小孩子,她便是不懂事,倘若被退亲,以后可是不知晓如何自处。也还盼萧家,能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知错能改。”

    实则以云氏这元家长媳的见识,又如何不知晓,萧家既然是张了这个口,那必定是覆水难收,绝不会再纳元月砂做填房。

    更不必说,那些宫中的闲言碎语,云氏也是听说了。

    如今云氏这样子说,就是为了故意作践元月砂。自己可是个贤惠的人儿,既然是极贤惠的人,那就算是要挑人错处,也是要占住了礼数。

    “月砂,你还不在萧夫人面前跪下来,好生认错,让北静侯府收回这样子的话儿。你那处处不是,也是会改的。到时候,必定能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云氏不觉疾言厉色。

    她料定元月砂是必定会跪的,毕竟人家心心念念的,可不就是为了能够攀上高枝儿,得享这荣华富贵。

    只可惜到底岁数小,没见得能沉得住气。还未当真过门儿,居然就轻狂了。

    否则,这萧家也是不至于这般决绝。

    便算自己是故意作践她又如何,料想这小蹄子必定是存着些个侥幸的念头。

    跪在地上,哭一哭,逼一逼。

    舍下脸不要,也许,萧家的人就会当真抹不开这个面子?

    毕竟是京城里面尊贵的人家,有时候遇到泼妇,可能还真会被拿捏住了。

    云氏心里冷笑,这样儿,自己都只当瞧个笑话。

    然而萧夫人脸色却也是不觉变了变,有些不好看。

    要是元月砂当真跪了,闹个不休,这可成什么样子?

    耳边却听到元月砂清脆冷笑:“大夫人到底也是月砂长辈,论着礼数,我原本也实在不该说些什么。只不过如今今日月砂被人羞辱,怎么着也是没将元家放在眼里。大夫人这样子的一个长辈,却居然让月砂下跪。本来长者有命,我不得不从,只是念及元家名声,月砂还当真不敢如此轻佻作践。”

    少女的嗓音如清声雪润,煞是好听,只不过那一股子冷意,可当真是凉到了人的心里头了。

    这却是当真是让云氏给气煞了。云氏也是没曾想到,元月砂居然是不服软,还敢跟自己顶嘴。

    萧家都要让她做弃妇了,她却也是不知晓收敛自己的性子,仍然是极为招摇。

    一时让云氏措手不及,顿时也是觉得没脸。

    云氏也是不觉气得浑身发抖,极恼恨的说道:“放肆!事到如今,你居然是仍然如此轻狂,难怪北静侯府也不容你这等货色进门!”

    反而萧英,他一直漫不经心的,此刻倒是不觉深深的瞧了元月砂一眼。

    这俗物一开始不就是冲着侯府的富贵来的?如今倒是锋锐得令人眼前一亮。

    元月砂慢悠悠的说道:“大夫人这话,可是有些虚伪了。在场的各位长辈,乃至于元家那些小姐,难道当真是眼不能见,耳不能闻,什么都一无所知?些许风声,闲言碎语,难道就没听到过。大夫人,扪心自问,你当真认定萧家退亲,是我性子不好,张狂了些?”

    云氏也不意元月砂居然将那些个隐晦之事居然挑明了说,一时之间,竟是措手不及,言语结结巴巴:“你,你胡说什么。”

    元月砂微笑:“不是月砂胡说,是外边那些人传的不好听。月砂只听说,萧侯爷虽然是岁数大了些,又死过老婆,又有一儿一女。然而,却也仍然是有些桃花艳福,居然能博得公主垂青,让陛下抓奸在宫中,原来两人居然是私下相会。陛下震怒,这么一对苦命鸳鸯却只盼望陛下成全。千般事情,却也是及不得遮羞掩秽。只可惜萧侯爷有一门婚事,非得要先断了不可。”

    一时之间,周围一片安静,便是偷听两个也是呆住了。

    元月砂居然当真说了出来。

    元蔷心正是听说了这档子的事情,方才十分欢喜,拉着元幽萍瞧个热闹。

    若是贞敏公主,她竟没那么生气了,尤其是元月砂一定会十分尴尬,备受羞辱。

    然而如今,元月砂也没有一丝一毫被羞辱的样儿,反而让别的人说不出话来。

    元月砂捧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怎么大家都不说话儿了?难道大家不是早就知晓此事,并且心知肚明了?这么安静,做出一副不知晓的样子,未免显得不够真诚,不够坦率。”

    萧夫人冷怒:“哪里来的闲言碎语,绝无此事。”

    元月砂倒也淡然:“我只说此等闲言碎语传的到处都是,至于真还是不真,月砂也未曾妄下断言。”

    萧夫人气得面颊浮起了一层红晕,胸口轻轻的起伏:“哼,这到底是皇家之事,也是容不得别人恣意议论,更不能损及金枝玉叶分好。”

    她那一双眸子,却也是不觉灼灼生辉,流转了浓浓的森冷之意。

    元老夫人也是打圆场:“罢了,这桩事情,谁也是不许提。这桩婚事,元家别的人,也是不许插口议论。”

    云氏今日如此言语,却没曾想到,碰了元月砂的钉子,只觉得老大没趣儿。

    只想着元月砂一向人前都是软绵绵的,就算是颇多算计,那也一副怯生生的样儿。料不着今日居然是一反常态,这样子言辞锋锐。

    这样子想着,云氏眼中一亮,倒也是若有所思。

    瞧来没有了萧家这门婚事,元月砂是打心眼儿里面不自在。

    萧英却并没有如他母亲一样子动怒,毕竟如今这一切,都是萧英自己筹谋的。

    本来纵然要迎娶贞敏公主,那也是应当徐徐图之。

    以他才智,以贞敏公主得宠,未必挑不出一个全了名声体面的法子。如今贞敏公主的婚事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一两年间,大约宣德帝也是无心提及。只要萧英缓缓用力,隔了些时日,寻个由头,娶了贞敏公主。到那时候虽然是有些薄薄的闲话,面子上也是过得去。然而萧英却偏偏不这样子,不错,那私会就是萧英自己算计被人撞破的。

    贞敏公主见着自己守礼得紧,大约也是没想到萧英居然是会如此安排。

    若徐徐图之,萧英并不确定贞敏公主那小女孩儿一般的热情,究竟会持续多久。

    这龙胤的京城,既不会缺乏美丽的少女,也是不会缺乏英俊的儿郎。

    以后,会有更俊美,更年轻的少年郎来到了贞敏公主的身边。说不准,贞敏公主就会动了心,移了情,又有什么法子呢?

    而且,只有贞敏公主名声彻底坏了,才能一定一定,不能离开自己。

    他自然是会,好生宠爱这只美丽的蝴蝶。

    如今元月砂闹,闹得这么难看,正中萧英下怀。他可并不介意自己在男女之事上的名声,就算满京城都骂自己是个薄情郎,那又如何?

    男人对女人的美德,只是男人许多美德之中的一部分,他还有许多其他的地方优越足以傲视其他的男人。

    然而对于女子而言,男女之间的美德,就是这个女子的全部了。

    就算,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也是一样。

    不过倒是没想到,元月砂会是这种反应。

    萧英还以为,元月砂当真会跟云氏说的那样子,跪下来,苦苦哀求,求着跟自己做妾呢。

    元老夫人方才一番盘算,那心里面已经是有了主意,更有了取舍,倒是已然淡定了许多。

    “不过,倒也是怪不得月砂这样子言语有失。毕竟,这一个女子,一辈子说想要的,到底是嫁给一个好男人,并且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罢了。月砂这孩子,素来命苦,劫数也是比旁的人还要多一些。老身心里面,也是对她颇为爱惜。侯夫人无妨想想,她两次说亲,都是这样子的劫数,以后姻缘,还不知道如何呢。这件事情,毕竟是北静侯府有所亏欠,对她不厚道,老身也不敢说这门婚事一定要结,却到底也是有一个折中之策。”

    元老夫人这般慈和言语,说的意思虽然是和元家几位夫人差不多,却也是显得真诚得多,仿佛是当真关心元月砂了。

    使得元月砂忍不住感慨,姜到底是老的辣。

    这份底蕴与手腕,就绝对是元家几个年轻的媳妇儿比不上的。

    可惜说到狠辣,元老夫人可是生生要比其他几个年轻妇人要狠得多。元家几个夫人只是含酸善嫉,可元老夫人可是推人入火坑。

    “我的意思,便是如今京城,都是知晓月砂乃是萧家的人了。她不做填房,那也是这孩子没这份福气。可是做不了填房,那也是可以做妾啊。只要能得萧家庇护,这孩子总算是有些福气,能有些许依靠。”

    一言既出,元家的人都是呆了呆。不但元家的人呆了呆,就是萧家的人,也是有些错愕。

    萧英不觉眯起了眼珠子,若有所思。

    元老夫人可是已经盘算好了,不错,就是做妾。贞敏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倘若萧英得罪了她,可不见得有什么好果子吃。陛下素来疼爱这个女儿,而且贞敏公主不是还跟长留王交好?

    萧英那般狠辣变态,娶公主可是死路一条。

    然而元老夫人又担心,公主到底年纪小,倘若公主隐忍,又或者萧英不敢碰公主,岂不是平白便宜了这畜生。

    这公主要娶,元月砂也是得送入萧家不是?

    这女娃娃心肠狠,做了妾,更有些不甘愿。以后那满肚子的毒水,都是会喷在了萧家身上。到时候外加一个公主,公主稍有差池,萧家也是必定受责罚。

    这样子一来,才算是周全的安排。

    元老夫人心里盘算很好了,说话儿也是更有条理:“萧元两家原本就是亲戚,原本也是打算亲上加亲,月砂做妾,一则全了死去秋娘的缘分,二来也好让月砂沾沾福气。这第三嘛,毕竟也是让外头说得好听一些。”

    元老夫人说得头头是道。

本站推荐:秦城苏婉小说陆峰江晓燕都市隐龙叶辰叶尘池瑶孽欲青春叶辰肖雯玥叶辰萧初然小说神婿叶凡叶尘池瑶小说顾芒陆承洲

美人榜之娇娘有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五中文网只为原作者水灵妖十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水灵妖十二并收藏美人榜之娇娘有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