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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穆受不了一下子这么多的刺激,双手抱着头,“啊啊啊”
地痛苦大叫起来,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发出痛彻心扉的哭泣。
苏顾言再无往日一个君王的形象,他一路上飞奔,拼尽了浑身的力气,用了平生不能再快的速度在路上跑。
路面湿滑,他脚步不够稳健,龙袍广袖在雪天里十分耀眼夺目,那盈风张狂宛若一只春天里逆风飞行的蝴蝶,让人恍惚以为这个冬天过去了。
实则,无边无际的寒冷。
就连苏顾言,他身体好到不行,也感觉冷到了骨子里。
仿佛已经到了末日,再也不会有下一个春天。
他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当他有勇气放下过去的时候,却迎来这样一个结果?
为什么当他想好好听她一句解释,放彼此一个安生,她却连这点时间都不给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他只想打开他们之间的死结,原以为往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他还有机会陪她一起走。
可是,为什么?
苏顾言脸色煞白,双目通红。
太清宫里,凤时锦安安静静地座在梅花树脚下,嘴角猩红的血迹成了唯一的色彩点缀。
她耷拉着头,下巴上的血滴一滴一滴粘稠地滴落在泥土里。
大约真是大限已至,过往的一幕幕像走马观花一样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过去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有让她怀念的,也有让她想彻底忘却的。
不过都没有关系了。
她只是想,这树下的泥土一下子吸收了这么多养分,来年,这棵不愿开花的梅花树一定会开花的。
苏顾言一口气跑到太清宫时,恰见凤时锦嘴角含着一抹笑,带着释然,他始才觉得他有多么的害怕。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害怕。
他几乎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将凤时锦死死揉进怀里,既霸道又温柔,手不停地抚着她冰凉的发丝,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朕在,你没事的……”
凤时锦的身体已经趋于冰凉。
她下巴上的血也不再往下滴落,已经凝固了。
等不到凤时锦的回答,苏顾言将她抱得更紧,浑身都颤抖得厉害,“朕不来看你,不是不爱你,也不是不关心你……我只是想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只是想等你一个解释,好好跟我说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原谅……”
风微微吹起凤时锦的鬓发,一抹雪清浅地落在她的眉角。
苏顾言手抚过她的眉,唇在她眉角狠狠印了一记,又道:“没关系,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等你睡醒了,我再慢慢听你说……”
“皇上……”
身后不管宫人如何唤他,他仿佛就入了魔症一样,听不见,也看不见。
他就只沉浸在和凤时锦单独的世界里。
只是,凤时锦自始至终都没有应他一声。
大约,她是真的怨,怨道连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他,怨到连一句话都不想对他说。
就连想要告诉他的话,都留给太医去帮她转口。
苏顾言红着鼻尖,红着双眼,他捧起凤时锦的双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腕子血脉的地方,将她的双手捧在手心里,不停地呵着气,说道:“你的手怎的这样凉,这个冬天很冷是不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天冷的时候不要出来,就待在屋子里。
大夫说你身体不好,血气又不足,莫要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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