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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宝珠出去后,给肖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贺云承在夜宴,就走了。
冷风从车窗外灌进来,有爆竹的味道隐隐传来,原来,是要过年了啊……
肖华扛着喝得烂醉的贺云承从夜宴出来,大片的雪花漫漫飞舞着飘下,钻进贺云承的脖子里,又融化,他打了个机灵,酒,瞬间醒了一半。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问肖华。
肖华没理他,扛着他往车那边走。
贺云承虽然有些意识了,但腿脚和嘴巴都还不大利索,哆哆嗦嗦地说:“下雪了啊,程安然特别喜欢下雪,她小时候总逼着我给她堆雪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往下说了。
肖华抿着嘴,也不和他搭话。
贺云承忽然就挣开他的手,在夜晚无人的大街、漫天飞舞的雪下,他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闷闷的不知是哭是笑。
肖华漠然看着,直到手脚都冻得冰凉,他才强硬地拉着他上了车。
傅宝珠的那一杯水泼下,再加上刚才在外头被雪淋了一会,车里的暖气一开,贺云承这会是真的醒了。
他伸手到口袋里,摸到那个傅宝珠丢给自己的内存盘,突然问肖华:“你有烟吗?”
肖华默不作声,贺云承也不在问,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手下却摩挲着那个小小的内存盘。
程安然留下的啊,也算是她的遗物了吧,想到遗物这个词,贺云承的心里又是痛的一抽。
今夜的雪,突如其来,下得特别的大。
肖华开车到程氏别墅的时候,已经雪白雪白盖了一层。
贺云承下车,打开院门,再打开房门,一瞬间,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他的眼几乎瞬间就红了,地上爬出来的长长的一道血迹,是那个女人爬着在求自己啊!
当时他怎么就那么混呢?!
贺云承哆嗦着进了屋,到处都是血迹,程安然……她到底是流了多少血啊……她,疼不疼啊……
“贺云承!
站起来!
你这样是给谁看的?给死去的程安然吗?还是做给你自己?”
肖华终于开口了,但这话里含着的,却是强烈的愤怒和悲哀。
“你们骗我!
你们都骗我!”
贺云承突然站起来,他看着肖华怒吼:“她没死!
谁说她死了!
她就在楼上!
你看,我去把她给你带过来!”
肖华愕然,眼神中满是震惊。
“贺云承!
你清醒点!”
他伸出手想拉住他,可贺云承已经奔到楼上,一把打开卧室的门,大声地喊:“程安然!
程安然!
我知道你在这、你没死,你快告诉他们你没死!
你快……快告诉他们……你没死……”
说到最后,贺云承的眼神一片死寂……
没了……程安然,真的没了……
以前那个经常不管多晚、都要做好饭,开着灯等他回来的女人……真的、没有了……
他笑了。
他指着餐桌上,说:“你看到没,那里,以前她总坐在那等我,她今天,怎么不在?”
他又指了指柜台上,“那个地方,以前放着我和她的合照,那是她偷拍的,你还记不记得我让你丢出去……让我给丢出去了……”
他站在楼梯上,一会哭,一会笑,肖华看得唏嘘,却见他猛地往下一滑,身子,咕噜噜从楼梯上摔下来,一阶、一阶的……肖华急了,怕他摔出问题,上前去扶他,可是,贺云承却甩开了他的手。
“肖华……原来,从上面摔下来这么疼啊,我以前觉得,楼梯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就算摔下来,也不会疼,原来……就算铺多厚的毯子,摔下来……还是这么疼啊。”
“你说,程安然她摔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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