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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静,沈存希一步步走向病床边,贺雪生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不知道在梦里被什么困扰着,她眉心蹙起。
像打了个结一般。
沈存希站在病床边,看着她这副样子,他心疼极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对他的爱,怎么会变成伤害她的利器?
是因为他曾经的一次放手,让她彻底没了安全感吗?他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她的眉心还是深深地蹙起,变成了无法抚平的丘壑。
就像他们之间这七年的空白,虽然他们彼此都没忘,彼此都没有放手,可是到底有些东西盘桓在他们中间,挥之不去。
就像这可怕的病魔。
不,也许是他低估了,这已经不是病魔了,是心魔!
他温厚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
指间传来的寒意,让他的心冷冻成冰,他哑声开口,“依诺,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好起来?”
听到贺东辰那样说,他心里除了疼就是绝望,那失去的七年,空白的七年,是不是就再也弥补不了?他不相信。
这世界上两个人的靠近,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对一个人的毁灭。
可是面前憔悴的她,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这样一种病症,可以让他们的爱情变成毁灭。
他每爱她一分,每靠近她一分,她多爱他一分,多靠近他一分,她的精神世界就会受到冲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沈存希俊脸上满是痛苦,他倾身吻住她的唇,她唇上冰凉,没有一点温度,他固执的碾磨吮吸,要让她温暖起来。
依诺,被囚禁的时候。
你很绝望很痛苦对吗?是我的错,所以如今我受到什么惩罚,都是我活该,对不起,今后就算再痛苦,我都不想放开你的手。
可是如果我的靠近,真的让你变成了精神病,我该怎么办?
沈存希撑在床边的大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直冒,他拼命克制着心里的痛苦与绝望,半晌,他站起身来。
转身离开。
门外,云嬗与贺东辰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要说剑拔弩张。
似乎也只有贺东辰瞪着云嬗,而云嬗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段距离。
贺东辰倚在墙壁上,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慵懒,但是盯着云嬗的目光却是紧迫逼人。
他黑眸微眯,瞧她像防备敌人一样防备着他,他眼底掠过一抹不悦,“如今你翅膀真是长硬了。”
“……”
云嬗没有看他,有时候再浓烈的爱情,在面对现实时,也会退避三舍,十年前,她就懂这个道理。
十年后,也不会再放任自己飞蛾扑火。
见她不说话,贺东辰心底更是恼恨,他站直身体,刚迈开脚步,云嬗已经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瞪着他,“大少爷,你再逼我一次,我不会再履行承诺。”
闻言,贺东辰脸色倏地变得铁青,死死地瞪着她,果然是胆子肥了,居然敢要胁他了。
他虽然还是那个姿势没变,但是插在裤袋里的手指已经紧握成拳。
这个女人,知道他现在的软肋在哪里,几次的求而不得,都在她这句话里变成了退缩。
他咬紧牙关,怒气冲冲道:“云嬗,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只会有这种方法逼我?”
云嬗心里感到悲哀,两次的负距离,她感觉得到贺东辰对她的欲.望有多深,可是只要她说出当初的承诺,哪怕他身体坚硬如铁,还是放过了她。
她悲哀的发现,在他心里,他的前妻不重要,她不重要,只是贺雪生才最重要。
为了贺雪生,他家可以不要,爱情也可以不要,只为护得她周全。
这世上,怎么还有比爱情更不顾一切的亲情?
云嬗没再说话,神情冰冷,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不让受伤的自己被他看见。
贺东辰抓狂,还要再说什么,沈存希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他收回目光,看向他,“雪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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