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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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说到这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王巧家这几天家里来了亲戚，似乎是黄石镇地震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死了，他便留住在王巧家，王巧这个做小姑的经常带他去镇上看医生，说是心理医生还是什么的，我忘记了。”
萧雪曼和胡仙儿对视一眼，萧雪曼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孩子叫什么，您知道吗？”
老妇人摇了摇头。
“他长得什么样，多大？”胡仙儿问道。
“大概十六七岁，刚刚读高三，还没考大学，父母就被地震的房子压死了，你说可惜不可惜，精神不对也是正常。”老妇人有些感叹道。
“那如果待会他来领服装您可不可以把他指出来，这孩子很可怜，我会多发两套衣服给他。”萧雪曼笑着说。
老妇人说道：“闺女，你们可真是好人。别说，那孩子也真可怜，大冬天还穿着夏天的衣服，成天冻得满脸通红，手上和脚上到处是冻疮，要不是她小姑昨天刚给他买了一件棉袄，估计这个冬天冻也要冻死了。”
二人点了点头，继续和老妇人闲聊。
……
村东头，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件衣服上全是淤泥的棉袄，正躲在一堆草垛里。
看他的样子大约有一米八左右，又瘦又高，浑身上下皮包着骨头，脸色冻得发青，头发乱糟糟的，和城里的高中生相比就像山里的野猴子，不过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不时闪烁着清楚敏锐的光芒，让人过目难忘。
他的皮肤黝黑，手冻得跟馒头似的，有的地方甚至溃烂流出浓来，他却丝毫不在意。
此时他就躺在草垛里，手里拿着一本玄幻小说，天蚕西红柿写的《斗破星空》正看的如痴如醉。
一个比他小两三岁的胖少年跑了过来，边跑边叫：“耀雨，耀雨！我妈叫我来喊你，一起去村长家领衣服！”
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胖少年，叫耀雨的少年一愣，放下小说问道：“去村长家领衣服，领什么衣服？”
“XX服装公司来全国各地送新衣，献爱心，而且还是四五百一件的好羽绒服！别磨蹭，赶紧起来，跟我一起去！”胖少年兴奋道。
耀雨这才收起玄幻小说，懒洋洋的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稻草。
二人一起往村里赶去，胖少年边和耀雨闲谈起来：“耀雨，上次你跟我说的什么长着翅膀的怪物要入侵地球，还把黄石镇给毁了，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你到底是从哪本玄幻小说看到的，我发现你很有将故事的潜力哦！”
胖少年叫陈志，是耀雨的表弟，从小在一起玩的很好，自从耀雨父母双亡后，他对这个和趣味相投，喜欢看玄幻小说的表哥更是觉得同情和可怜。不过耀雨似乎刚经历父母双亡，竟然对于现实和虚幻的世界一点不分，还把黄石镇被毁的事说成事长着翅膀的怪物摧毁的，让他每次都当笑话和故事来听。
耀雨白了陈志一眼。事实上，这事耀雨已经给陈志讲过无数次了，说是真的是真的，可是令他惊讶万分的是，不光是自己这位表弟，甚至全村所有人都似乎将怪物入侵地球的事给忘了，还认为自己是神经病，这让他既难过，又十分不解。
而且，耀雨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说服表弟和村里的所有人，还曾带着陈志去过黄石镇现场，结果陈志却说那里是因为地震而摧毁的，根本没有他说的那种子虚乌有的怪物。
“算我什么也没讲。”耀雨心里非常难过，父母被那怪物杀死已经使得他伤心欲绝，但现在谁都不相信他的话，他感到心灰意冷。
“耀雨，你别生气。不是我不相信，是你说的这事也太假了，没一点点说服力。我提这事啊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可别再在别人面前说了，不然我妈肯定又得送你去看心理医生了。”陈志劝说道。
耀雨的脸顿时暗了下来，冷冷道：“知道了，不说了，行吗？”
陈志叹了口气。自从这位表哥父母双亡后，不仅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精神也有点不正常了，或许是一时不能接受这残酷现实的原因吧，说不定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陈志这样想着，便没再说话。
二人闷着头赶路，不一会来到村长家。不过他们还没进院子，便看到村民们已经全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院子外面。
看到陈志和耀雨，村民们热情的打招呼。
“小志来了啊！”
“你们来的可真巧。”
“你妈在前面呢！”
陈志笑着向村民们打招呼，但是当村民们将目光转向耀雨的时候，眼中明显露出可怜和同情之色，还带着一丝惋惜。
耀雨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或许他们在想自己真的有点神经不正常了吧？
为什么每个人不相信自己？为什么？
耀雨得不到答案，心里既难过，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说到底，自己只不过一个高三学生，能拿他们怎么办？
他又想，等父母下葬之后，他就可以回学校，不再面对这些虚伪的村民了。
“想什么呢，耀雨，咱们进去吧。”陈志看耀雨站着不动，便说道。
耀雨点了点头，二人进了院子，果真看到陈志的妈妈排在队伍中间。
“妈！”陈志叫了一声，笑嘻嘻的走了上去，耀雨也紧跟着上去。
他看着小姑和自己的父亲长得有几分相像，心里虽然对小姑不相信自己的事很难过，但毕竟血浓于水，轻轻叫了一声：“小姑。”
陈志妈看到两个孩子，顿时笑道：“小雨，小志，快排我这里来，待会就能领到羽绒服了。”
耀雨便跟着陈志排到小姑妈的前面。
“小雨啊，刚才去哪里了？”小姑随口问道。
“没去哪里。”耀雨懒得说。
陈志却抢着回答：“他躲在村东头的稻草堆里看小说。”
小姑叹了口气：“小雨，离高考还有5、6个月了，你这样总是看其他的书可不好，要多多复习功课，知道吗？”
耀雨瞪了陈志一眼，然后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好复习的，还不是那样，反正也不能考取本科。”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姑皱了皱眉，“如果现在抓紧时间复习的话，说不定还有很大的机会，何况2月份就要放假了，我打算到时候花钱请你的几个老师来给你好好恶补一下。”
“我才不要！”耀雨连忙拒绝。
他是想回学校，但不是为了好好学习，而是为了逃难村民们的眼神，而且在班上，他有还有个暗恋了对方两年的女学生。
“不行，就这么决定了。你爸妈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小雨，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你怎么还是那么不懂事？”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烦，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耀雨不耐烦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姑终于发火了。一旁的陈志可不敢劝阻。
还好排队的都是邻里乡亲，听到他们争吵，连忙劝道：“阿琴，别和孩子一般计较，他还不怎么懂事，好好跟他说吧！”
然后有人又劝耀雨：“耀雨，你也快成年了，父母去了不但没懂一点事怎么竟然你小姑操心。小志家本来条件就不好，还要请任课老师给你补习，不还是为了让你能考上大学，今后到了社会有出息，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知恩图报！”
耀雨当即火了，他正要发火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道：“那两个小伙子，到你们了，请上来领羽绒服好吗？”
耀雨不由看过去，只见村长家的走廊上正站着一位20多岁的年轻女子，身材修长，五官精致，美丽的大眼睛清澈而明亮，扎着一头马尾辫，穿一件红色的短款羽绒服，配上细腿牛仔裤，看上去格外的清纯美丽。
耀雨眼睛一下子直了，这个女人好美！比班里自己暗恋的那位女同学还美。
“好了，这事回去再说，你们先上去领衣服吧。”阿琴暂时压下心头的恼怒，催促道。
“走，我们上去。”陈志连忙拉着仍在发呆的耀雨走上前去。
胡仙儿见两个少年脸上还带着一些稚嫩，尤其是眼前这个瘦高的少年，因为实在太瘦，两张脸都凹陷下去，使得颧骨格外突出，而且又面黄肌瘦，看样子实在是营养不良的模样，不由产生几分联系，和蔼的笑道：“请到这边领衣服。”
胡仙儿带着耀雨和陈志进了村长家，耀雨看到一个比眼前这个工作人员还漂亮的年轻女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正在拿笔做着一些笔记，而他身边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旁边的桌上堆了一大堆用塑料袋装好的崭新羽绒股，颜色不同，款式各样。
而村长夫妇则是为几个工作人员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屋子里打了空调，全村只有村长家有空调，这使得耀雨感受到少有的温暖和舒适，原本冻得僵硬的脸和手似乎也慢慢温热起来。
老妇人说到这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王巧家这几天家里来了亲戚，似乎是黄石镇地震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死了，他便留住在王巧家，王巧这个做小姑的经常带他去镇上看医生，说是心理医生还是什么的，我忘记了。”
萧雪曼和胡仙儿对视一眼，萧雪曼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孩子叫什么，您知道吗？”
老妇人摇了摇头。
“他长得什么样，多大？”胡仙儿问道。
“大概十六七岁，刚刚读高三，还没考大学，父母就被地震的房子压死了，你说可惜不可惜，精神不对也是正常。”老妇人有些感叹道。
“那如果待会他来领服装您可不可以把他指出来，这孩子很可怜，我会多发两套衣服给他。”萧雪曼笑着说。
老妇人说道：“闺女，你们可真是好人。别说，那孩子也真可怜，大冬天还穿着夏天的衣服，成天冻得满脸通红，手上和脚上到处是冻疮，要不是她小姑昨天刚给他买了一件棉袄，估计这个冬天冻也要冻死了。”
二人点了点头，继续和老妇人闲聊。
……
村东头，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件衣服上全是淤泥的棉袄，正躲在一堆草垛里。
看他的样子大约有一米八左右，又瘦又高，浑身上下皮包着骨头，脸色冻得发青，头发乱糟糟的，和城里的高中生相比就像山里的野猴子，不过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不时闪烁着清楚敏锐的光芒，让人过目难忘。
他的皮肤黝黑，手冻得跟馒头似的，有的地方甚至溃烂流出浓来，他却丝毫不在意。
此时他就躺在草垛里，手里拿着一本玄幻小说，天蚕西红柿写的《斗破星空》正看的如痴如醉。
一个比他小两三岁的胖少年跑了过来，边跑边叫：“耀雨，耀雨！我妈叫我来喊你，一起去村长家领衣服！”
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胖少年，叫耀雨的少年一愣，放下小说问道：“去村长家领衣服，领什么衣服？”
“XX服装公司来全国各地送新衣，献爱心，而且还是四五百一件的好羽绒服！别磨蹭，赶紧起来，跟我一起去！”胖少年兴奋道。
耀雨这才收起玄幻小说，懒洋洋的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稻草。
二人一起往村里赶去，胖少年边和耀雨闲谈起来：“耀雨，上次你跟我说的什么长着翅膀的怪物要入侵地球，还把黄石镇给毁了，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你到底是从哪本玄幻小说看到的，我发现你很有将故事的潜力哦！”
胖少年叫陈志，是耀雨的表弟，从小在一起玩的很好，自从耀雨父母双亡后，他对这个和趣味相投，喜欢看玄幻小说的表哥更是觉得同情和可怜。不过耀雨似乎刚经历父母双亡，竟然对于现实和虚幻的世界一点不分，还把黄石镇被毁的事说成事长着翅膀的怪物摧毁的，让他每次都当笑话和故事来听。
耀雨白了陈志一眼。事实上，这事耀雨已经给陈志讲过无数次了，说是真的是真的，可是令他惊讶万分的是，不光是自己这位表弟，甚至全村所有人都似乎将怪物入侵地球的事给忘了，还认为自己是神经病，这让他既难过，又十分不解。
而且，耀雨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说服表弟和村里的所有人，还曾带着陈志去过黄石镇现场，结果陈志却说那里是因为地震而摧毁的，根本没有他说的那种子虚乌有的怪物。
“算我什么也没讲。”耀雨心里非常难过，父母被那怪物杀死已经使得他伤心欲绝，但现在谁都不相信他的话，他感到心灰意冷。
“耀雨，你别生气。不是我不相信，是你说的这事也太假了，没一点点说服力。我提这事啊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可别再在别人面前说了，不然我妈肯定又得送你去看心理医生了。”陈志劝说道。
耀雨的脸顿时暗了下来，冷冷道：“知道了，不说了，行吗？”
陈志叹了口气。自从这位表哥父母双亡后，不仅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精神也有点不正常了，或许是一时不能接受这残酷现实的原因吧，说不定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陈志这样想着，便没再说话。
二人闷着头赶路，不一会来到村长家。不过他们还没进院子，便看到村民们已经全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院子外面。
看到陈志和耀雨，村民们热情的打招呼。
“小志来了啊！”
“你们来的可真巧。”
“你妈在前面呢！”
陈志笑着向村民们打招呼，但是当村民们将目光转向耀雨的时候，眼中明显露出可怜和同情之色，还带着一丝惋惜。
耀雨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或许他们在想自己真的有点神经不正常了吧？
为什么每个人不相信自己？为什么？
耀雨得不到答案，心里既难过，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说到底，自己只不过一个高三学生，能拿他们怎么办？
他又想，等父母下葬之后，他就可以回学校，不再面对这些虚伪的村民了。
“想什么呢，耀雨，咱们进去吧。”陈志看耀雨站着不动，便说道。
耀雨点了点头，二人进了院子，果真看到陈志的妈妈排在队伍中间。
“妈！”陈志叫了一声，笑嘻嘻的走了上去，耀雨也紧跟着上去。
他看着小姑和自己的父亲长得有几分相像，心里虽然对小姑不相信自己的事很难过，但毕竟血浓于水，轻轻叫了一声：“小姑。”
陈志妈看到两个孩子，顿时笑道：“小雨，小志，快排我这里来，待会就能领到羽绒服了。”
耀雨便跟着陈志排到小姑妈的前面。
“小雨啊，刚才去哪里了？”小姑随口问道。
“没去哪里。”耀雨懒得说。
陈志却抢着回答：“他躲在村东头的稻草堆里看小说。”
小姑叹了口气：“小雨，离高考还有5、6个月了，你这样总是看其他的书可不好，要多多复习功课，知道吗？”
耀雨瞪了陈志一眼，然后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好复习的，还不是那样，反正也不能考取本科。”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姑皱了皱眉，“如果现在抓紧时间复习的话，说不定还有很大的机会，何况2月份就要放假了，我打算到时候花钱请你的几个老师来给你好好恶补一下。”
“我才不要！”耀雨连忙拒绝。
他是想回学校，但不是为了好好学习，而是为了逃难村民们的眼神，而且在班上，他有还有个暗恋了对方两年的女学生。
“不行，就这么决定了。你爸妈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小雨，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你怎么还是那么不懂事？”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烦，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耀雨不耐烦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姑终于发火了。一旁的陈志可不敢劝阻。
还好排队的都是邻里乡亲，听到他们争吵，连忙劝道：“阿琴，别和孩子一般计较，他还不怎么懂事，好好跟他说吧！”
然后有人又劝耀雨：“耀雨，你也快成年了，父母去了不但没懂一点事怎么竟然你小姑操心。小志家本来条件就不好，还要请任课老师给你补习，不还是为了让你能考上大学，今后到了社会有出息，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知恩图报！”
耀雨当即火了，他正要发火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道：“那两个小伙子，到你们了，请上来领羽绒服好吗？”
耀雨不由看过去，只见村长家的走廊上正站着一位20多岁的年轻女子，身材修长，五官精致，美丽的大眼睛清澈而明亮，扎着一头马尾辫，穿一件红色的短款羽绒服，配上细腿牛仔裤，看上去格外的清纯美丽。
耀雨眼睛一下子直了，这个女人好美！比班里自己暗恋的那位女同学还美。
“好了，这事回去再说，你们先上去领衣服吧。”阿琴暂时压下心头的恼怒，催促道。
“走，我们上去。”陈志连忙拉着仍在发呆的耀雨走上前去。
胡仙儿见两个少年脸上还带着一些稚嫩，尤其是眼前这个瘦高的少年，因为实在太瘦，两张脸都凹陷下去，使得颧骨格外突出，而且又面黄肌瘦，看样子实在是营养不良的模样，不由产生几分联系，和蔼的笑道：“请到这边领衣服。”
胡仙儿带着耀雨和陈志进了村长家，耀雨看到一个比眼前这个工作人员还漂亮的年轻女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正在拿笔做着一些笔记，而他身边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旁边的桌上堆了一大堆用塑料袋装好的崭新羽绒股，颜色不同，款式各样。
而村长夫妇则是为几个工作人员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屋子里打了空调，全村只有村长家有空调，这使得耀雨感受到少有的温暖和舒适，原本冻得僵硬的脸和手似乎也慢慢温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