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骨子里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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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抠了吧，就算不请我吃卤煮，也好歹整一碗正宗炸酱面啊，居然请我喝这玩意儿。”
周威开了车，穿过好几条小胡同，在一家很小的门脸前停了车。
江小武下了车，抬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间小屋，比江小武在八卦镇上住的‘危楼’还破败一些，当然，帝都人民将其称之为‘历史的沧桑气息’。
门口竖着一块已经烂了的木牌，随意的倚靠在墙边，上面写着‘老蔡豆汁店’，红漆早已掉落了大半，在隐约的斑驳间，江小武这个‘小学没毕业’的文盲，想象了半天，才大概猜出了这几个是什么字。
“你吃过燕京的豆汁？”周威问道。
“切！豆汁谁没喝过啊。”江小武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不就是豆浆吗，我从小就喝，永和豆浆，维维豆奶......喝碗豆浆很稀奇吗？”
周威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年轻人，真幽默。”周威笑道：“你说的那叫豆浆，我们燕京人喝的，叫豆汁，不一样的。”
“不一样？豆浆和豆汁不一样吗？是不是豆浆比豆汁更浓稠一点？”江小武疑声问道。
于是，江小武将豆汁想象成了宅男必备的‘营养快线’，滋补又浓稠。
“完全不同......说了你也不清楚，你喝一口就明白了！”周威卖起了关子，故作神秘地说道。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江小武哼了一声，率先走进店里。
周威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先进去也没用......你一个陌生面孔，喝不到的。”
“我喝不到？”
江小武笑了......
“就算是会员制的七星级酒店，我也照样能吃得到。”江小武拍了拍手里的拉杆箱：“我还不信了，这座四九城，还有花钱吃不到的东西。”
周威笑了笑，故意和江小武拉开了一段距离，远远跟在身后，脸上出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小武推门而入，只看到一个背影，在哪里忙活着什么。
“有豆汁喝吗？”江小武笑着地了一句。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扭过头看了江小武一眼，又转过头去，一声不吭继续忙他手里的活儿。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你好，请问有豆汁卖吗？”江小武这次还加上了‘你好’二字，态度很礼貌。
可这次，老头儿连脑袋都没有转过来。
“难道耳朵有问题？是耳背还是聋子？卧槽，我不会手语啊！”江小武有些郁闷的嘀咕了一句。
“谁聋子？娃儿一点礼貌都不懂呢？”老头子扭过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江小武。
“不懂礼貌？”江小武哭笑不得：“你没听我先说的‘你好’吗？”
说真的，江小武已经很多年都没这么跟人客气的说话了。
“外地来的吧？”老头哼了一声：“在四九城，看到我这年岁的，都得先喊一声‘大爷’，还有，要说‘您好’，不是‘你好’，懂不懂？”
大爷？
江小武在心里给大爷加上了一个前缀——去你！
“燕京的规矩也太多了吧。”江小武道。
“对！这就是咱燕京城的规矩！来了燕京，就要守燕京的规矩！”老头看似蛮横地说道。
江小武算是领教了首都人民的厉害，他以前只是听说，今儿个算是亲见了。
土生土长的燕京人，确实有一股子别样的气质，毕竟是皇城根儿长大，有着与生俱来的傲娇与自信，骨子里都仿佛要流出骄傲的汁水了。
无论你是什么大老板、大土豪，哪怕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CEO，在燕京某条胡同的大爷面前，都得低下高傲的头颅，因为......大爷比你更骄傲！
——董事长算个毛！我姥爷还是贝勒呢，我奶奶还格格呢！
“大爷，您好！请问，我能喝一碗豆汁吗？”江小武苦笑着问道。
——都说顾客是上帝，我怎么感觉自己变成了孙子呢！
“哼！这还差不多！”豆汁店大爷，这才稍稍和缓了一些：“喝豆汁的？”
“对对，喝豆汁的。”江小武连声说道。
“噢......没有！”大爷回道。
没有？
江小武又傻眼了。
合着刚才那几声大爷，我是白喊了？我......我去你的大爷！
“没有？那请问，什么时候有？”江小武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道！”大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答道：“我说有的时候就有，我说没有的时候就没有。”
江小武这回算是明白了——燕京大爷这是看他不顺眼，不准备卖给他豆汁。
“大爷，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比你年轻时候帅，又比你有才华，心生妒忌，所以才不卖给我？”江小武说道。
没办法，为了喝一杯传说中的豆汁，江小武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
大爷却根本不搭理他，再次将江小武视作了空气。
“大爷，你要闹哪样嘛。”
江小武从身上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用手指一弹，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大爷，一百块，我就喝一碗豆汁！要不行，半碗也可以。”江小武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了，一百块钱还喝不上一碗豆浆......不，豆汁！
江小武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无论如何必须要喝上这碗豆汁：世间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用两顿火锅解决。世间也没有一百块钱喝不到一碗的豆汁，如果有，那就花两百！
“滚出去！”
老头突然抄起了手边的一棍‘打狗棍’，怒目瞪着江小武，仿佛遭受了莫大的羞辱。
“马上给我滚出去！你要再敢踏进我这店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江小武懵了，看着手持‘打狗棒’的大爷，彻底懵了。
......
一直在门外‘看戏’的始作俑者周威，见情况不妙，忙快步走了过来，推门而入。
“老哥，别生气，这是我朋友！”周威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小周啊。”老头儿操着一口标准的京片子，说道：“丫是你朋友？新来的实习生？年纪轻轻，没规矩！”
“哈哈，老哥别生气......刚下班，来口豆汁热乎热乎，暖暖肚呗？”周威道。
“行，坐吧，热乎的豆汁，马上到！”老头说道。
江小武那个气啊——我喝就没有，周威喝就马上到，我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嘛。
‘哐当！’
一只大碗，重重地摆在江小武面前的桌上，老头简单粗暴，豆汁都从碗里晃出了不少。
“哼！要不是看在小周的面儿上，你丫这辈子休想喝到魏大爷的豆汁！”
老头瞪了江小武一眼，很不客气地说道。
江小武心里拔凉拔凉的，都快委屈哭了——燕京人民真特么牛逼。
“你也太抠了吧，就算不请我吃卤煮，也好歹整一碗正宗炸酱面啊，居然请我喝这玩意儿。”
周威开了车，穿过好几条小胡同，在一家很小的门脸前停了车。
江小武下了车，抬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间小屋，比江小武在八卦镇上住的‘危楼’还破败一些，当然，帝都人民将其称之为‘历史的沧桑气息’。
门口竖着一块已经烂了的木牌，随意的倚靠在墙边，上面写着‘老蔡豆汁店’，红漆早已掉落了大半，在隐约的斑驳间，江小武这个‘小学没毕业’的文盲，想象了半天，才大概猜出了这几个是什么字。
“你吃过燕京的豆汁？”周威问道。
“切！豆汁谁没喝过啊。”江小武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不就是豆浆吗，我从小就喝，永和豆浆，维维豆奶......喝碗豆浆很稀奇吗？”
周威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年轻人，真幽默。”周威笑道：“你说的那叫豆浆，我们燕京人喝的，叫豆汁，不一样的。”
“不一样？豆浆和豆汁不一样吗？是不是豆浆比豆汁更浓稠一点？”江小武疑声问道。
于是，江小武将豆汁想象成了宅男必备的‘营养快线’，滋补又浓稠。
“完全不同......说了你也不清楚，你喝一口就明白了！”周威卖起了关子，故作神秘地说道。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江小武哼了一声，率先走进店里。
周威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先进去也没用......你一个陌生面孔，喝不到的。”
“我喝不到？”
江小武笑了......
“就算是会员制的七星级酒店，我也照样能吃得到。”江小武拍了拍手里的拉杆箱：“我还不信了，这座四九城，还有花钱吃不到的东西。”
周威笑了笑，故意和江小武拉开了一段距离，远远跟在身后，脸上出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小武推门而入，只看到一个背影，在哪里忙活着什么。
“有豆汁喝吗？”江小武笑着地了一句。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扭过头看了江小武一眼，又转过头去，一声不吭继续忙他手里的活儿。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你好，请问有豆汁卖吗？”江小武这次还加上了‘你好’二字，态度很礼貌。
可这次，老头儿连脑袋都没有转过来。
“难道耳朵有问题？是耳背还是聋子？卧槽，我不会手语啊！”江小武有些郁闷的嘀咕了一句。
“谁聋子？娃儿一点礼貌都不懂呢？”老头子扭过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江小武。
“不懂礼貌？”江小武哭笑不得：“你没听我先说的‘你好’吗？”
说真的，江小武已经很多年都没这么跟人客气的说话了。
“外地来的吧？”老头哼了一声：“在四九城，看到我这年岁的，都得先喊一声‘大爷’，还有，要说‘您好’，不是‘你好’，懂不懂？”
大爷？
江小武在心里给大爷加上了一个前缀——去你！
“燕京的规矩也太多了吧。”江小武道。
“对！这就是咱燕京城的规矩！来了燕京，就要守燕京的规矩！”老头看似蛮横地说道。
江小武算是领教了首都人民的厉害，他以前只是听说，今儿个算是亲见了。
土生土长的燕京人，确实有一股子别样的气质，毕竟是皇城根儿长大，有着与生俱来的傲娇与自信，骨子里都仿佛要流出骄傲的汁水了。
无论你是什么大老板、大土豪，哪怕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CEO，在燕京某条胡同的大爷面前，都得低下高傲的头颅，因为......大爷比你更骄傲！
——董事长算个毛！我姥爷还是贝勒呢，我奶奶还格格呢！
“大爷，您好！请问，我能喝一碗豆汁吗？”江小武苦笑着问道。
——都说顾客是上帝，我怎么感觉自己变成了孙子呢！
“哼！这还差不多！”豆汁店大爷，这才稍稍和缓了一些：“喝豆汁的？”
“对对，喝豆汁的。”江小武连声说道。
“噢......没有！”大爷回道。
没有？
江小武又傻眼了。
合着刚才那几声大爷，我是白喊了？我......我去你的大爷！
“没有？那请问，什么时候有？”江小武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道！”大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答道：“我说有的时候就有，我说没有的时候就没有。”
江小武这回算是明白了——燕京大爷这是看他不顺眼，不准备卖给他豆汁。
“大爷，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比你年轻时候帅，又比你有才华，心生妒忌，所以才不卖给我？”江小武说道。
没办法，为了喝一杯传说中的豆汁，江小武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
大爷却根本不搭理他，再次将江小武视作了空气。
“大爷，你要闹哪样嘛。”
江小武从身上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用手指一弹，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大爷，一百块，我就喝一碗豆汁！要不行，半碗也可以。”江小武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了，一百块钱还喝不上一碗豆浆......不，豆汁！
江小武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无论如何必须要喝上这碗豆汁：世间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用两顿火锅解决。世间也没有一百块钱喝不到一碗的豆汁，如果有，那就花两百！
“滚出去！”
老头突然抄起了手边的一棍‘打狗棍’，怒目瞪着江小武，仿佛遭受了莫大的羞辱。
“马上给我滚出去！你要再敢踏进我这店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江小武懵了，看着手持‘打狗棒’的大爷，彻底懵了。
......
一直在门外‘看戏’的始作俑者周威，见情况不妙，忙快步走了过来，推门而入。
“老哥，别生气，这是我朋友！”周威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小周啊。”老头儿操着一口标准的京片子，说道：“丫是你朋友？新来的实习生？年纪轻轻，没规矩！”
“哈哈，老哥别生气......刚下班，来口豆汁热乎热乎，暖暖肚呗？”周威道。
“行，坐吧，热乎的豆汁，马上到！”老头说道。
江小武那个气啊——我喝就没有，周威喝就马上到，我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嘛。
‘哐当！’
一只大碗，重重地摆在江小武面前的桌上，老头简单粗暴，豆汁都从碗里晃出了不少。
“哼！要不是看在小周的面儿上，你丫这辈子休想喝到魏大爷的豆汁！”
老头瞪了江小武一眼，很不客气地说道。
江小武心里拔凉拔凉的，都快委屈哭了——燕京人民真特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