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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鱼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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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颜挨着珊瑚,看着盛怒的姥姥,和不肯退让的解英杰、解英飞二人,低声问道:“珊瑚姐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和鲛人不是世仇吗!怎么听姥姥的口气,那领头的两个鲛人,却是她的儿子呢?”

    珊瑚迷茫的摇摇头道:“周姐姐,自打我出生以来,就一直被鲛人追捕。至于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沈梦蝶看着旁边一个年岁稍长的姣人问道:“这位姐姐,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能把其中的隐情,给我们讲讲吗?”

    那姣人长叹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将姣人和鲛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大致的说了一遍。

    原来,在北海深处,只有鲛人一个人鱼部族,繁衍生息了数千年的时间。只是这种情况,在二十多年前,突然出现了变故,使得原本融洽的人鱼,分成了鲛人和姣人两个部族。

    当年,还是解觉明的父亲为族长。而他则和姣人族的姥姥早已成婚十多年,被其父亲作为下任族长的接班人,悉心培养。

    姥姥本名叫唐芷柔,还有一个同胞妹妹唐芷江。姐妹二人生的一副沉鱼之姿,落雁之容。乃是鲛人一族数千年来,公认的两大美女。

    唐芷柔自从和解觉明成婚后,不仅努力提升自身修为,还处处照拂族人。赢得了鲛人一族的尊重和爱戴,比解觉明的声望还要高出一截。

    只是,她的妹妹唐芷江,虽说年纪已经到了快三十岁了,按照鲛人族中的规矩,早就该择胥成婚了。可她面对族中青年才俊的不断示爱,从不显露出爱慕的神色。

    直到有一天,有族人在海边的汇山城中,发现了唐芷江和一个人族少年私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早就和这个少年私定终身了。

    数千年的鲛人族规规定,任何族人不得和人族有私情。一旦违反了族规,轻则关入禁闭反省,重则废除一身修为,逐出族中。

    当唐芷柔得知了此事后,一面怒斥唐芷江,让她速速斩断情缘。一面亲自去求见了族长,保证自己能说服亲妹妹,不要将逐她出族地。

    可是唐芷江显然和那人的情缘,不是一天两天了。任姐姐磨破了嘴皮,只是沉默不语,就算拼着被废除修为,赶出族地,也要和情郎在一起。

    万般无奈下,唐芷柔只好亲自将她给关到了牢房。在和族长商议一番后,决定暗中派人,以唐芷柔的名义,给唐芷江的人族情郎,送去一枚断情丹。

    只要服下了这枚断情丹,任两人的感情再深厚,那人族儿郎也会彻底忘了唐芷江的。

    按照唐芷柔的计划,此计必定万无一失的。哪里想到,她的夫君解觉明,早就不满族中的这条族规,不忍唐芷柔和情郎就此分离,报恨终身。

    唐芷柔有什么事情,一贯都会先和她的夫君解觉明商议,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在将自己的计谋合盘托出后,解觉明假意夸赞了一番后,催促她快点去调派人手,给那人送去断情丹。

    转过头来,就暗中来到了关押唐芷江的囚牢,找借口支开了看守的鲛人后,私自放出了唐芷江来,并将唐芷柔的计划告诉了她。

    千恩万谢后,唐芷江顾不得解觉明这枚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了,悄悄逃出了族地,赶在唐芷柔的前面,和情郎私奔出了汇山城,不知去向了。

    得到消息的唐芷柔,气的忍不住浑身颤抖。气势汹汹的回到族中后,马上将此事回禀了族长。想要让他彻查族中族人,誓要找到通风报信,私放唐芷江逃出去的人。

    还没等族长和唐芷柔彻查此事,解觉明已经来到了房中,跪到了父亲的面前,将自己如何私放唐芷江,又将她设下的计谋合盘托出,助其逃离了族地,带着情郎逃离了北洛星洲。

    唐芷柔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一贯视为依靠的夫君,会背着自己,偷偷放跑了亲妹妹。大怒之下,立刻摔门而出

    别看唐芷柔名字里带个柔字,性子却是极为要强刚烈。加上父母早亡,只留她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本着长姐为母的思想,当得知唐芷江违背族规,和人族少年暗接情愫后,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担心了。

    害怕她会因此被废除一身修为,害怕她会被逐出鲛人一族。所以,才会不惜低下头来,求族长网开一面,低调处理此事。

    本以为在自己的计划下,能够斩断这段孽缘,说服妹妹回心转意的。却被自己最为依仗的夫君,在背后插了一刀。

    愤恨、委屈、担心、不解,等种种心情涌上心头。气急之下,出了房门后,就火速召集了那些一贯唯她是从的姐妹们,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到最后,更是借助自己的声望,拉着一批愿意跟随的鲛人,脱离了族地,另寻他处去了。

    等解觉明和父亲得到消息,赶出来阻拦的时候,早就不见这些人的踪迹了。慌乱间,连忙撒开了人马四处寻找,却还是一无所踪。

    经此一事,老族长气得雷霆暴怒。要不是族中长老们看势不对,急忙拉走了解觉明的话,他非被亲手父亲给一巴掌扇死不可。

    虽说后来的几个月里,解觉明不断带人四处寻找唐芷柔等族人,可她们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没了人影了。

    而传承千年之久的鲛人部族,居然在自己的手里一分为二。老族长气急攻心下,终是在半年后撒手人寰了。

    先失爱妻,又失慈父。解觉明深深的懊恼,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只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作为下任族长的解觉明,却被族中长老联合阻止,不让他接任族长一职。

    好在他平时为人处世,极得族人的爱戴。加上立下了重誓,一定找回离开的族人,才让几位长老勉强同意他接任族长。

    这二十多年来,解觉明除了修炼外,就是寻找唐芷柔和一众族人的下落。总算在三年后,寻到了她们的藏身之处。

    别看唐芷柔身为女子,手段却很了得。不断带着姣人四处躲藏,从没让解觉明带人围住自己。

    要不是这一次,黑袍人和妖冥殿的精怪布下陷阱,利用珊瑚和陈安的话,解觉明还真找不到自己。

    听完她的讲述,周颜四人全都唏嘘不已。想不到,久居北海的鲛人一族,还有这些往事。

    那一边,姥姥五指颤抖,按到了解英杰的脖子上,久久下不去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她身为母亲呢。

    大哥解英飞,看母亲有了几分松动的神情,继续开解道:“娘,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老还在怨恨父亲,解不开心结吗?”

    解英杰也说道:“是啊娘,我人鱼一族,本就和人族同宗同源,就不应互相隔离的。我看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早就应该废除了。”

    “闭嘴!”姥姥气的怒斥道:“这些年跟在解觉明的身边,胆敢质疑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我当初……我当初真应该带着你们一起离开!”

    看到姥姥又怒气冲冲,兄弟二人登时不敢言语了。解英杰悄悄踢了一脚身旁那人,后者咣当一声跪倒在地。回头茫然的看了一眼解英杰,见他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朝着姥姥努努嘴。马上明白的他的意思,哀叹了一声后,对着姥姥哐哐哐的磕了三个响头。

    正当姥姥一阵迷茫,不知他这是何意的时候,那人开口就叫了一声娘,接着说道:“小婿申滔,叩见母亲大人!”

    “你是……珠儿的夫婿?”别看姥姥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怒眼冷对,可面对这个女婿,马上就变了一个神色。

    “好孩子,快快起来吧。不知你是谁家的孩子,又是什么时候和珠儿成婚的?”

    想当初,她在离开部族的时候,最小的女儿不过两岁有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都成亲了。

    “小婿是……小婿是……”申滔支吾了几声后,偷偷看了眼自己的小舅哥。见他砸了声嘴,显出几分威胁的眼神后,深吸一口气回道:“小婿是汇山城外十里,申家庄的人,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五年前和珠儿一见钟倩后,就搬到了族中,与珠儿成了亲……”

    申滔越说声音越低。早就听解英杰说过,姥姥和岳父大人的过往。要是让姥姥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不被她一掌毙死啊。

    寂静,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姥姥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好半天后,姥姥才缓过气来,忍不住长笑一声,连道了三个好字:“又是人族儿郎,又是人族儿郎!难道我唐芷柔身边的亲人,命中注定都要坏了族规,和人族成亲吗!”凄惨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悲凉和无可奈何。

    “娘……您老没事吧。”看着姥姥无力的垂下手来,身子颤巍巍的晃动着,解英杰和解英飞两人,连忙扶住了她。

    姥姥摆摆手,喃喃自语道:“哎……先是亲妹妹跟着人族儿郎私奔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步了后尘。如今连珊瑚……连珊瑚也……”回头看见珊瑚关切的目光,忍不住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哦对了,珊瑚妹妹呢?那些黑袍人和妖冥殿的精怪,下手没个轻重,不知伤到她了没有?”

    解英杰说着,看向那些汇聚在吞鲸咽喉部的众人。来回看了几眼后,就认出了珊瑚来。笑着对她摆摆手道:“珊瑚妹妹,快到这里来,让表哥看看你又没有受伤?”

    “表……哥?”珊瑚听的一愣,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轻呼出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姥姥。

    “珊瑚,你过来吧。”姥姥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猜的不错,我正是你的姨母。”

    从姥姥的口中得到了证实,珊瑚如遭雷击,脑子里空空荡荡的。连怎么被周颜等人带过来的,都不知道了。

    原来,唐芷柔带人脱离鲛人,自立姣人一族后,安顿好了一众跟他出来的族人后,亲自到九州中,寻找唐芷江的下落。发誓要把她给揪出来,押到族中处置。

    经过五年的寻找,总算是找到了唐芷江的下落。彼时的她,已经和情郎双宿双飞,生下了一个女婴来。

    唐芷柔深夜拦下两人后,想要强行带走唐芷江。奈何夫妻二人早就修为大涨,唐芷柔孤身一人,那是他们的对手。

    后来,唐芷柔改变了想法,不再强行带走唐芷江了。反而秘密跟踪两人,伺机偷走了妹妹生下的女婴,带回到族中抚养。

    唐芷江夫君发现后,马上就要赶回北海深处,向唐芷柔要回孩子。还是唐芷江自觉心中对不起姐姐,加上两人闯荡九州,也结下了不少仇家,带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多有不便,就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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